牧隱詩稿卷之三十五
長湍吟
己巳十二月初六日。巡衛府提控朴爲生。來傳內敎。命臣出居長湍新居。臣向闕肅拜。且致詞。 004_499a
兩侍中別提控上馬。至大德山下。日已夕。入感應寺借宿。門生劉敬。以斗酒來餞。連數杯微醉。就寢達旦。居僧朝參。聞磬聲有作。
佛燈明滅曉?呼。身世依然海一?。忽聽磬聲深有感。鳳衰何必望蒼梧。
五榜門生摠俊才。多參鳳沼與烏臺。莫言今日無相送。得此髥劉酒數杯。
初七日途中 004_499b
壯歲人譏我好圓。知窮今日却茫然。廟堂賴有知音在。別墅安居學坐禪。
縣令文君來訪 004_499b
縣令聞予昨日來。爛蒸香餠勸深杯。不知地僻眞吾好。應訝年衰被衆猜。怨起上?辭北闕。禍萌憂國去南臺。但將酩酊消光景。何用區區枉觸槐。
孟?還京 004_499b
喜汝長身拜大官。還憂??日堆盤。且須無?遵家學。忠孝脩名永不刊。
寄呈松軒侍中。謝恩也。 004_499c
臣罪當誅聖主仁。屛居關內得安身。問渠何以逢天幸。只爲松軒是故人。
寄省郞諸兄 004_499c
玄陵一代小人儒。攘歷中書諫大夫。得至侍中僥倖耳。斯文何事苦相圖。
中庸大學學曾思。人道瀛王是汝師。長樂邇來非獨我。有誰重賦去來辭。
去年長子入黃泉。仲氏今冬謫海?。聞說三郞方被劾。奈何天也奈何天。
世間榮悴似循環。松柏蒼蒼又苦寒。且學仲尼陳九卦。白頭身世付長湍。
官途今古足危機。何怪衰年惹是非。再拜聖恩天地大。萬山殘雪掩柴扉。
彈章大勢乍驚人。熟讀深思?失眞。捉敗老翁唯四字。黜僧還恐似王輪。
長湍太守送纖鱗。?食還驚味更珍。始識省郞恩甚重。忍飢供職豈無人。
天子呼來賜八珍。侍中光彩動朝臣。請看倚伏難逃處。寂寂荒村伴野人。
玄陵策上甲加寅。放榜辛朝始出身。坐數至今荒野去。滿廷靑紫絶無人。
松軒當國我流離。夢裏誰曾有此思。二鄭況今參大議。一家完聚果何時。
汝恃家門逞汝?。那知汝父是氷山。彈文直欲殺無赦。尙幸竝生天地間。
欲加之罪豈無辭。似?疑褒世所知。畢竟有天吾不患。爛烹肥肉倒深?。
絶句。寄權緩親從。 004_500b
白日近亭午。靑天無片雲。安心歌聖化。爲我謝斯文。
十六日。三郞送酒食。 004_500b
幸免吾今謝上天。汝兄南去我茫然。似聞閉戶臺評裏。送饌不來尤可憐。
赤城兪瓚判事。送冬瓜，牛蒡。?謝。 004_500b
碩大冬瓜凍作氷。牛蒡洗削可朝蒸。忽思京邸肥魚饋。自信吾非蔬筍僧。
有感 004_500b
?室誰能不脫衣。奈何同浴??譏。縱然其入有早?。均是相觀知瘦肥。諸子滌瑕方自進。獨吾染垢欲誰歸。聖朝方許更新路。危坐長湍對翠微。
父子分離罪在身。何關急難救崇仁。流芳遺眞渾閑事。舊病新愁惱主人。白酒滿杯忘歲月。靑山當戶遠風塵。長湍縣令頻相訪。厚意須知過至親。
琇峯見訪而歸 004_500c
遠天看鳥沒。落日送僧歸。知有檀家近。月明初掩扉。
十八日 004_500c
玄陵將相幾人存。壁上圖形亦已昏。多病牧隱頻仕已。至今經濟獨松軒。松軒忠義薄雲天。漢絳唐梁與比肩。欲識大平眞氣像。閉門高枕得安眠。
安眠喜我已無爲。浮世功名絶不思。只恨多生餘習在。時時遇興卽題詩。
自詠 004_500d
名爲長樂實長貧。又値分田作逐臣。??有無非上策。安恬貧之亦前因。道心流水無時駐。世態浮雲與日新。欲與赤松游豈得。商山千古暗風塵。
面奉天威咫尺間。?稜曉日映衰?。苦心只願安三傑。長古那知起庶頑。野色荒?身共悴。溪聲嗚咽淚同?。質諸尙幸神明在。且得從容待好還。
三郞送燒餠酒甁 004_501a
芳?味洌餠生香。可引頹齡補賢腸。縱被臺彈來不得。分明鸞鵠在吾傍。
自解 004_501a
自愧素?妻子肥。不知天下惡皆歸。麟經將聖垂褒貶。鳳沼諸郞學發揮。陰壑雪堆驚歲月。高山日出散煙?。化工用意終難料。會得驪江坐釣磯。
二十日卽事 004_501a
三郞送藥不能來。看汝操心亦苦哉。更欲求醫誰肯顧。唯當信命莫相哀。少游璧水風涵樹。老賞金陵雪凍梅。到處此心安便是。長湍茅屋卽春臺。
孟畇來又去 004_501b
考功淸要駁臺官。守職何人不膽寒。?藉汝今猶乳臭。老翁甘受省郞彈。
聞吾病發特來看。見我如常却去還。坐想禪興龍遯野。斜陽飛鳥渺茫間。
尹可觀夫人權氏。送米及醬瓜。 004_501b
平日姻家密且親。危時見面也無人。誰將食物供朝夕。可見夫人意甚眞。
武德將軍佩虎符。擧杯聯句愛吾儒。年過不惑登仙去。風采依然照海隅。
金上將來 004_501c
危途見得弟兄情。尙幸殘生値大平。欲向咸寧同笑語。令尊人道尙身輕。
上將今批得代官。侍親期近理征鞍。乞身我欲還鄕去。樽酒相從傲歲寒。
不得請自賦 004_501c
一身渾是病。末路自來危。寡助▣生▣。多▣▣▣疑。山中雲暗處。江上月明時。不得飄然去。始憐生有涯。
安心 004_501d
安心且堅坐。不用望驪江。紺嶽雲連屋。長湍月照窓。殘生已無幾。淸景可爲雙。豈乏蝦魚喫。唯消酒滿缸。
二十八日 004_501d
世變無涯跡甚危。吾今順受復奚疑。乾坤自有包荒量。雷雨寧無滌垢時。寂寞江山風吼急。大平閭巷日行遲。且須飽喫長湍飯。信筆題成八句詩。
欲語 004_501d
欲語誰與聆。欲行誰與從。獨立且吟嘯。萬里來悲風。天涯去白鳥。江上橫靑峯。淡然方寸間。緬懷擊壤翁。消長只一物。物嗟吾道窮。
二十九日 004_502a
短景悲風歲欲除。逐臣無計問田廬。南臺路遠幸進表。北闕天高休上晝。寵已極焉同衛鶴。技之盡矣卽黔驢。▣然知我有天在。須信此心如大虛。
寄松軒 004_502a
白頭身世已殘陽。無職無田亦不妨。只有游山高興在。敢煩廊廟一商量。
庚午正月七日。赤城兪判事。以酒一甁，月餠，油餠同一器。生鮮 一首 送至。 004_502a
團團疑皓月。箇箇煮新油。久矣已無酒。幸哉仍有魚。世情非復舊。交道尙如初。細事所關大。吾詩無一虛。
七日 004_502b
新春七日廣興倉。童僕喧?受祿忙。三十五年妻子飽。愧無寸效報先王。
權總來別 004_502b
黃驪太守乃翁爲。父老而今有去思。得見郞君應喜甚。更須努力藥瘡痍。
姨兄金敞德原君。携族孫摠持僧錄。以酒食來餉。 004_502b
吾兄七十尙?康。白髮盈簪頰有光。馳馬遠來無小困。携僧厚餉輒先嘗。江山歷歷眞懷土。天地茫茫卽醉鄕。初日入窓催返?。病夫羞?臥空床。
待人不至 004_502c
新年無日不思家。豈有功夫管物華。寂寂小村來往斷。西山依舊夕陽斜。
飽食安居謝國家。江山如昨?添華。欲追風雅歌王化。時復長吟點筆斜。
室人至 004_502c
少年游宦各天涯。夢裏相逢話所思。今日那知是前日。縱然心喜又心疑。
立春前日 004_502d
明日當立春。今日卽除夜。寒暄隔無多。何幸見粲者。生物荷天地。仁風扇朝野。尙冀如鼓琴。安閑老田舍。
立春帖字 004_502d
朝廷有道靑春好。門巷無私白日長。欲識此詩眞氣像。請看今世我東方。右城中
靑山有約長當戶。流水無情自入池。欲識牧翁吟嘯處。春風浩蕩動新詩。右別墅
寄松軒 004_502d
欲乞殘生寄梵宮。廟堂親舊肯吾從。立身已致萬事裂。舍命直觀三世空。江上團團禪榻月。樓中細細釣絲風。得償素願知何日。坐對靑山面發紅。
有感 004_503a
大輪天作合。哲命實非虛。配匹生民始。乾坤定位初。幾人嗟死別。獨我共貧居。積善保偕老。庶幾流慶餘。
赤城兪判事送藥飯 004_503a
?飯蒸香鴉未鳴。家家相送當人情。窮村寂寞驚佳節。咀嚼深知舊故情。
日將午。龍鐵以藥飯來。 004_503a
送來藥飯蜜調凝。云是南神宅裏蒸。對物倍傷浮世事。不如不食學西僧。指空
隣翁李尙書，朴中郞，金碩，金?，李祐仲，孫叔畦。作???。傍坐觀之。 004_503b
風俗由來重歲時。白頭翁?作兒嬉。團團四七方圓局。變化無窮正與奇。拙勝巧輸尤可駭。?呑弱吐亦難期。老夫用盡機關了。時復流觀笑脫?。
望獵騎 004_503b
平山雪霽白??。牽狗時看數騎來。何處凌晨逐狡?。競誇多獲半?廻。
患疥心不安。數日不吟。 004_503c
疥發相攻擾我心。苦哉連日輟長吟。三郞特浸桑灰洗。絶勝仙人頂上針。
門生吉注書。須次于家。携老少還善州來別。一宿而去。 004_503c
從游泮水號通經。及第注書雙?靑。辭我携家故鄕去。且聆吾語若丁寧。讀書須踐故人跡。對策要登天子庭。軒冕?來非所急。飛鴻一箇在溟溟。
二十三日。寄呈松軒。 004_503c
赤縣吾猶不自由。天涯謫客可知愁。善謀若許從便去。祝壽應添百萬籌。
寄鄭二相 三首 004_503d
我已無心賦解嘲。將何面目復趨朝。孤舟可?驪江去。兩岸高山雪欲消。
病我朝天道路?。煩公遠送宿婆娑。當時一寸心中地。豈爲吾身爲國家。
久假瀛王欲卽眞。省郞彈我作閑人。看來依舊單瓢巷。所樂超然亦絶倫。
中和堂洞權密直。送酒一甁，牛肉，白米?斗。走筆謝之。 004_503d
肥肉今難得。芳?昔所嘗。侑緘加白粲。茅屋頓生光。
李郞將延家。會香徒設醴。老夫往與其間。微醉先出。 004_504a
長湍北里有金堆。結社燒香歲幾回。?取春風參上座。携來樽酒澍新?。誰知國相今同席。我以隣翁共擧杯。軟飽微吟眞樂甚。管絃何必動樓臺。
心詩 一首。寄呈松軒。 004_504a
方寸虛靈地。明明上帝臨。廻看包往古。直視燭來今。照處眞如鏡。同時可斷金。何當一樽酒。相對細論心。
自詠 004_504a
昔日憐吾老。逢春感物生。淚多雙眼暗。慾少一身輕。耿耿思鄕意。悠悠去國情。閉窓將就睡。枕上又風聲。
訪?城兪先生不遇。夫人邀入客位。具酒?甚厚。又請登後園小山四望曰。我公意也。蓋欲令老夫知其形勝也。歸而志之。 三首。 004_504b
長湍南畔?城西。山擁茅茨水泊堤。中有主人三徑在。卜隣吾欲共携提。
主人憐我老無官。一片丹心尙不?。故請登山暫游目。鵠峯蒼翠聳雲端。
美食醇?滑更香。眞如補藥入中腸。女奴傳命勤相勸。微醉歸來又夕陽。
敬僕來。作此因示中童。 004_504c
汝去我常思。汝曾思我無。汝來我喜甚。知汝喜見吾。婉婉汝眉目。星星我?鬚。學問頗聰敏。可見汝頭?。只恐不勤謹。終迷仁義塗。文章或俗士。道德爲眞儒。汝且究聖訓。索玩忘朝脯。中童長一歲。頗能探奧區。相勉立大志。擧一反三隅。功名在天命。且可歸唐虞。所止在至善。始爲眞丈夫。
自詠 一首 004_504c
夢中僥倖到黃扉。覺後依然一布衣。喧枕枯箕憐馬瘦。繞墻老薺望人肥。順天南海兒無恙。零雨東山我未歸。何日金?一聲曉。乞身耕牧避危機。
見耕者將?野。自笑 一首。 004_504d
平生行止付於天。垂老參差自可憐。乞退雖然曾問舍。忍飢安敢更求田。水隨地勢乾仍溢。牛解人聲往復旋。不日春耕將?野。老夫何以度今年。
李判書 丘直。送朋酒白粲十斗。以此爲謝。當使孟畇誦之。 004_504d
長身直幹秀朝班。?事精?不得閑。記舊?窮今世少。有誰憐我食方艱。
朋酒吹香白粲精。生精行氣實符名。謫中喜得仁人饋。醉飽應敎詠大平。
四月初二日。隱溪來訪留宿。口號平生行止任隨緣。貧富升沈付與天。知子不能安陋巷。聖君南面議尊賢。語意非老天所敢當。然不可無答。和成二首。 004_505a
早澄諸念息諸緣。鶴態雲?共一天。能致此翁誠不易。從今吾黨識吾賢。
牧翁垂老少塵緣。賞月吟風更樂天。況有小圖爲日用。分明十聖與三賢。
是日門生趙密直送酒食。用前韻寄去。 004_505b
我悔求魚木上緣。浮休有命敢逃天。斯文骨肉今非古。用意如公有幾賢。
携中童與隣長朴英起。看??長湍石壁。 004_505b
長湍石壁翠屛橫。??花開錦?明。暫借商船順流下。一時情景?難名。
與長湍縣令文君。再游石壁。文君邀至上流合幷處。捕魚設食。?歸。有孟畇，柳衍，門生孟思誠，李稚。來報臺省又論前事。赴處咸昌。 004_505b
長湍縣令足風情。携酒看花慰老生。已信船如天上坐。又疑人向鏡中行。錦鱗掛網誰不樂。綠蟻盈?吾欲狂。日暮還家深自省。乘除造物更分明。
初八日。室人來。蓋欲送我南行也。 004_505c
百年偕老是人情。哀老何心送遠行。頭上有天逃不得。那知後日復相幷。
携室人游石壁。隣朴渡水。墜馬失笠。 004_505c
一區形勝?難如。欲使夫人賞我餘。隣老奈何妨此樂。苦無情興返吾廬。
西村金龍內官。以酒食來。 004_505c
少年功重侍南遷。中歲心傷忽上仙。歸老田莊忘世事。何人能及此公賢。浮?美酒初離甕。狡?平原忽應絃。特訪老翁尤有意。玄陵宰相散如煙。
馳中童呈所志於松軒。不能不動于懷。 004_505d
心在風塵外。身居??中。問誰成我志。謀我有誰忠。雨露霑濡闊。江山往復重。松軒肯相恤。終不哭途窮。
幻菴送書。惠以小詩上答。 004_505d
軒冕眞身外。山林亦世間。何當一相會。冷笑對氷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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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隱詩稿卷之三十五
咸昌吟
庚午八月十三日。到咸昌。狎送官近侍郞將朱仁起回程。附呈兩侍中。 004_505d
老來常依客。命也豈關人。到處靑山好。吟詩白髮新。廟堂垂雨露。鄕里隔風塵。世味都消盡。難忘醉吐茵。
寄呈黜陟令公 004_506a
浮生年矢每相催。公在棠陰我又來。上黨水災眞偶致。長湍風景忽如猜。索居桑邑吾今老。?望金陵使者廻。地僻不知旌?過。天敎何日共御杯。
重九後日。有人之淸州。吟得一絶。報種學簽書。知吾平安。其人果不去。 004_506a
還鄕明日作中秋。又把黃花?滿頭。始識主恩天地大。老來流落亦風流。
伯孫孟畇。隨我南來。家人來報妹病殆甚。予勸之曰。兄弟天倫也。一死無由再見。汝宜急去。吾在此。如汝所見親戚滿鄕。日相從。何所慮。吾已老無他望。唯汝祖母尙未來耳。孟畇乃拜而去。獨宿一夜。因有感焉。明日乘醉。乃錄一篇。 004_506b
世敎重?倫。人情尙恩義。兩塗或泛駕。禽獸固無異。爰從堯舜來。小大斯爲美。至親有相殘。??照靑史。老我常痛心。掩卷歎不已。吟???詩。落日悲風起。汝之柳氏妹。旣免聞床蟻。纏綿歲將周。其勢殆不利。況今特來報。汝行安可止。母以我獨居。而墜友于意。欣然騰裝去。三韓一君子。旣侍祖翁貶。又恐親妹死。天理發於心。流光千萬祀。我且題此詩。採擇從史氏。
寄京山府金判書同年 隨 004_506c
咫尺同千里。乾坤一老身。相逢是何日。坐數榜中人。
?題 004_506c
鄕人爭笑謫仙翁。泥醉村歌野笛中。縱使得還何所用。齒牙落盡眼朦朧。
贈河光祖署令詩 小序 004_506c
予年十六七。游九齋。始識晉陽河氏兄弟。長公已科第。爲官典校郞。所謂城上齋也。弟公爲諸生第三坐。予乃居其上。所謂行二坐也。日夜嘯詠。情甚親交誼篤。是以視尊公猶父。視其兄猶吾兄。尊公亦視予猶子也。予於河氏子孫遇之。未嘗不有感于懷。人世幾何。而識其祖若子若孫。烏得漠然哉。今之貶居咸昌也。光祖以黜陟幕官。奉朝廷恩赦而來。問予表其德。予以光祖塞其責。又求詩。予不可辭。乃敍世交而綴數韻以勖之。亦古者忠告之義也。
河氏晉陽秀。??多聞人。密直我及見。風儀傾搢紳。震器早有譽。?冠?朝臣。分符且持斧。惠窮仍威?。積勞發必大。二子方致身。光祖我始見。?然如素親。後生實可畏。幕府無風塵。勉哉更努力。功業須日新。老我見三世。詩語寧不眞。
寄呈黜陟令公 004_507a
聖恩垂紫?。嘉惠賁文茵。踊躍朝天去。唯慊別主人。
寄黜陟使 辛未六月又貶咸昌作 004_507a
益齋門下壯元帥。得繼遺?列廟堂。老病却爲流落客。幸逢恩露滴甘棠。
寄權愼齋 004_507b
歷?省臺淸要。退來鄕里優遊。應笑牧童滿溢。暑天走汗交流。
?題 004_507b
名酒秋多熟。禪窓夜可參。耽眠每達旦。兩頰尙紅?。
有感 004_507b
少年朋友?簪時。吐膽輸心絶詭隨。利害一朝移素志。推?寧肯惜分離。
紀事 004_507b
柳相蒼頭有二家。勤渠涉水送西苽。問安伊使尤難得。淳朴遺風可歎嘉。
寄烏川 004_507c
向來京輦暫奔波。職貽科田誤我多。一箇白丁眞灑落。欲?千載紫芝歌。
擬向中秋上鹿門。此身還似檻來猿。何人放出林泉去。山北山南恣意奔。
寄松軒 004_507c
秋入郊原淑景移。物華晴好雨仍奇。大平廊廟多高會。每趣看蓮又是誰。
三到咸昌興更新。依然魚鳥亦相親。韓山有我先墳在。欲及中秋拜兩親。
寄三峯 004_507d
爲儒早知命。學佛又忘身。回首都迷院。三峯似送人。世利秋毫小。交情粥面濃。任敎中齟齬。百折水流東。
上都堂 004_507d
身似粘泥絮。心同帶雨蓮。廟堂如見記。貼字許從便。寧海尋親舊。韓山拜祖先。有時游?寺。歷懇祝堯年。
有感 004_507d
我有一大錯。欲擧千鈞輕。爲欠臨事懼。又昧知人明。縱悔亦已矣。萬死幸一生。獨坐每?若。縮口時出聲。
我寓 004_508a
我寓菩提寺。獨占西上方。溪聲帶雨急。樹影涵風?。境寂有佳致。心空生妙香。白衣大士在。庶與斯民康。
寄柳晉川君 004_508a
事事由前定。時時憶舊知。城東踏靑處。?得更吟詩。
寄李詹承旨 004_508a
錯落星?拱北辰。天涯遠謫是孤臣。寸心日夜歸何處。只向舟?祝聖人。
杳杳天無語。悠悠命已窮。朝中難再會。地下?相逢。自是事多變。非由謀不忠。異時靑史上。我獨面長紅。
寄忠州牧黃同甲 004_508b
三到中原雨雪來。每逢同甲勸深杯。頓忘客路艱辛味。造物乘除亦妙哉。
寄驪興權知郡 二首 004_508b
遠謫經過數。浮生老病餘。如逢南計點。爲我謝勤渠。?寺鎭流水。經函棲素塵。更宜深照?。曾此祝先人。
七夕。主人大禪師設食。老夫?臥。吟得小絶。明日錄呈。 004_508b
天上佳期牛女。人間高會釋儒。離合古來難事。獻酬要盡?娛。
山雨??忽霽。溪風細細俄?。已喜致身蕭爽。樂哉倒此氷醬。
方學十牛歌誦。何期五馬來尋。素肉本非關道。且須淨掃塵心。
是日監郡鄭公。携酒來訪。明日以詩謝之。 004_508c
牧隱先生是逐臣。華宗?宰政憂民。遠村携酒來相勞。應念龍頭會裏人。
監郡公。送麥二石脂麻五斗。 004_508c
老牧今游食。眞如雀鼠僧。?頭作檀越。經卷可長蒸。
寄尼山申監務兼定山 004_508c
聞得新蟬第一聲。韓山歸路眼中橫。拜墳欲及中秋去。準擬相逢賞月明。
久坐 004_508d
久坐腰脚酸。欲出馬蹄病。徒步畏泥塗。輿夫無從?。進退諒惟谷。終甘四夷屛。新?漸可人。身健隨所請。經丘與尋壑。縱意出塵境。
尙州▣授官李汝信來訪。吾門生也。 004_508d
廟堂今日重儒冠。新置諸州敎授官。最喜門生膺此選。應知座主本相觀。唐虞盛世回千古。洙泗遺風被九韓。投閣子雲猶配食。令人三歎立言難。
聞蟬 二首 004_509a
年年夏秋交。暑極生微?。?養未得法。遂致脾胃傷。氣平尙鄭仲。況乃困欲?。連朝泄痢甚。已覺如頹墻。蟬聲忽適意。不復呼彼蒼。
悲秋男兒事。?忽成老翁。天公復何意。坐我蟬聲中。君門笑無階。何由駕飛鴻。掩耳欲不聽。更覺欺衰躬。萬物各得時。我且勤醉?。
早起望松有感 004_509a
開窓罷朝霧。靑松各離立。潔淨如新沐。矜莊欲祗揖。愧吾抗塵容。高風不可及。豈不願從游。老衰難絶粒。留侯千載人。永慕空雨泣。
安東權愼齋書來見次韻。復用寄呈。 004_509b
名利眞同春夢。江山漸好秋游。飮酒應須對月。賦詩何必臨流。
大雨歎 004_509b
夜半夢回風雨作。展轉不眠多反側。松聲水聲是何聲。忽聽空階有點滴。今年此邦頗早旱。有雨是我初來夕。暴流?田卑者沒。嘉禾損傷眞可惜。天晴旬餘得嘗新。農家喜不虛費力。我方自幸易?求。欲與野僧共游食。乃何今日又如初。俄然百感堆胸臆。老妻愚子皆無田。家貧何曾有畜積。細民如我應更多。嗚呼嗚呼天昏黑。天昏黑放新晴在幾刻。淚落呑聲哭不得。
讀李白詩 004_509c
豪氣凌雲不得▣。滿天光焰吐文章。欲尋影響竟無處。極目大淸空斷腸。
李承吉中郞。以新酒來餉者再。聊作短歌。所以報之也。 004_509c
炎天金流玉亦?。昔酒味變難可酌。中郞何術釀得新。淸如大空涵靑春。香自遠兮味更醇。一杯一杯辭不得。陶然便作無懷民。江湖廟堂雖兩地。進退俱憂是吾志。安得移民醉鄕裏。歌呼嗚嗚無外事。白頭流竄卽行樂。何異夔龍在丘壑。
偶題 三首 004_509d
淡泊昔相守。是非今兩忘。正音師甫白。幽意到羲黃。雨枕溪聲急。晴窓樹影?。登樓更閑適。山翠滴衣裳。
??元無憾。吾君未敢忘。少曾分?白。久矣戰玄黃。雲雨俄多變。乾坤又一?。何如大平日。沈醉舞霓裳。
說有千金重。恩何一飯忘。持身愼平素。遇事濟蒼黃。谷密山光合。樓高月色?。卽今塵慮盡。便欲製荷裳。
吟嘯 004_510a
天然八妙我心降。筆力從他鼎可?。所欲霑芳杜工部。何妨學瘦賈長江。渾身雨露花如海。對面江山酒滿缸。得意大平吟嘯處。不論華麗與??。
志喜 004_510a
忽得?書報太平。東門駕幸賞忠誠。三韓此事從來少。大筆光垂萬古名。
奉寄海州族長 004_510a
困臥西窓不出游。寂寥僧院草蟲秋。南樓直下山千疊。矯首時時望海州。
遣悶。金上將携酒來。栗及靑豆侑之。 004_510b
看來喧寂不殊塗。胡乃操戈欲逐儒。?景深居避人處。高聲大叫成佛圖。閑敎童子八州府。靜愛族親携酒壺。築室臨流眞素願。何須浩蕩歸五湖。
又
剝去重皮粲有光。烹來長殼嫩生香。樽前竝進如豪富。林下先嘗愧老狂。吠蛤稻畦黃映野。??芋圃綠連場。從今細嚼微軀飽。詠物新吟逐日忙。
八月初三日。尙州儒學敎授官送?肉。 004_510b
璧雍丁祭?衣冠。歸?泮宮初獻官。豈意窮村拜神賜。商山?肉照杯盤。
初七日。聞黜陟令公過德通。以疾不克躬造上謁。代書寄呈。 004_510c
聞說旌旗過德通。躍然乘興欲趨風。適因微疾空瞻望。何日樽前笑語同。
岑侍者告歸開天。走筆寄呈幻菴國師。 004_510c
永日無人處。高樓成佛圖。忽逢岑侍者。面赤愧衰儒。賢聖雲間電。虛空海上?。何時造方丈。相對共胡盧。
白蓮會罷。留朴令公作中秋。過午夜就枕。天未明。公去。吾方?睡。不之知也。曉起吟。 004_510c
天下紛紛過幾秦。小村幽寂遠風塵。白蓮社裏求眞佛。明月樽前對故人。但覺風流似前輩。那知蕭索屬吾身。公馳去矣猶?夢。食罷登樓興更新。
謝陽山大禪師送松芝 004_510d
一宿菩提似舊知。別來明日送松芝。淡中有味同風調。踏雨靑鞋更訪師。
寄簽書 004_510d
夜雨蕭蕭不忍聞。曉窓愁對萬山雲。須臾一陣長風起。快望丹?祝聖君。
感事 004_510d
親族分一身。遠近情意眞。平安諒欲會。患難還?嗔。天屬尙如此。何況越與秦。我心欲返古。庶令風俗醇。老矣今已矣。徒此勞精神。
寄呈松軒 004_511a
三韓?命日方中。百折交情水必東。乖氣自消和氣動。只緣黃閣有淸風。
寄呈圃隱 004_511a
公大有爲居廟堂。吾衰無用老家鄕。小中華館如初作。陶舍寧敎久閉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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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隱詩稿卷之三十五
衿州吟
洪武壬申夏四月十四日。上使司楯郞傳旨二子興於言事失實之罪。今皆例貶矣。卿心豈得安可居江外。臣穡蹈舞謝恩。卽出至普賢院。有雨小留。 004_511b
國主垂憐愍。家人慣別離。蒼黃無客送。寂寞有孫隨。明月輝鷹劍。靑苔蝕馬碑。雨來成小歇。天亦慰遲遲。
宿臨津金龜聯判事野莊 004_511b
氷雪曾過此。江山似識予。地?耕稼好。人少往來疏。枉慕淵明?。深慙葛亮廬。寄言金判事。借我樂琴書。
十五日。宿幸州柳令公野莊。 004_511c
曾說山頭寺。遙臨海角天。勸予來避暑。屈指已經年。美酒精神暢。嘉?口腹便。女奴勤接待。更覺主人賢。
十六日渡孔岩 004_511c
萬松岡下李家村。欲渡無人枉叩門。過了孔岩心尙悸。小舟風急浪花飜。
是日至廣州村。是吾蒼頭赤脚居止處也。留數日。作短歌。 004_511c
衿州之北果州西。中有廣陵村一區。淺山環合成短屛。茅茨數點如?圖。村人生理甚蕭索。我欲言之難注脚。壁空何曾有?石。不異莊鱗居轍?。西崖長?君子居。養老往往推所儲。韓山逐客初下馬。便荷用意何勤渠。千里一士比肩立。相須之殷相遇疏。我作短歌舒此情。天高地下唯風聲。
偶題 004_511d
省擊臺彈直到今。烏川奇禍駭人心。往來屑屑何妨事。更感松軒愛我深。
寄玄判書 004_511d
漢江南畔廣州村。寂寞數家相對門。不有西隣君子宅。老夫何以度朝昏。
廊廟同遊似夢中。衿州北野忽相逢。盤?機豆煩供給。造物應憐一禿翁。
書同年姜判事壁。請予看脈。故?之云。 004_512a
看君六脈至如期。身健心和亦可知。又況歸依無量壽。此生應享百年?。
寄呈姜同年靜軒先生 004_512a
遠祖廉貞尙在天。靜軒人道地行仙。一區花太非塵世。客至開懷酒似泉。
遠謫天涯問幾回。禍胎人道去南臺。是皆命也吾何恨。每向樽前笑口開。
題所寓村舍 004_512b
危途順境兩閑閑。造物依然笑我頑。已忘惡聲初入耳。肯敎慙色再浮?。白橫西阪衿州路。翠滴東門冠岳山。麥?稻田新雨足。從今不願走塵間。
弟兄 004_512b
弟兄居異縣。夫婦隔重江。地近同千里。天遙共一邦。永懷心合一。獨處影成雙。汝輩知吾否。魚肥酒滿缸。
寄南京尹 004_512b
江山風景好。天地聖恩深。只怪廚煙冷。應知一寸心。
謝朴惇之饋魚。兼述所懷。 004_512c
五更鷄叫雨蕭蕭。舊病新愁共寂寥。忽見飛魚傳尺素。故人情重慰無聊。
聖恩寬大臥江?。猶是三韓府院君。犀帶一腰懸架上。令人遙望鵠峯雲。
登舍北小山四望 004_512c
大哉天地?無窮。白髮蒼?是牧翁。碌碌壯年迷上策。悠悠?節棄前功。長江一派分平野。疊?千層接遠空。濯足振衣高興發。寸心終向八仙宮。
寄呈松軒 004_512c
出京迷道路。到處少資糧。?賜山中郡。安心送夕陽。
謝玄判書送鮎魚。因有所感。 三首。 004_512d
昔如鳳鳥入金?。今似鮎魚緣竹竿。對物興懷君子事。卜居無處可求安。
久病醫官語我詳。無鱗魚與藥相妨。感君來意何容負。下?還敎少忌嘗。
東方風俗慕中華。淳朴比隣願易求。誰似衿州玄奉翊。月無虛日送珍羞。
冠嶽山禪覺菴澈首座。惠草佐飯石茸。 004_512d
我吟江上月。師臥嶺頭雲。?跡雖然異。音聲似得聞。幸今垂茂渥。從此揖淸芬。何日身?健。風窓語夜分。
卽事 004_513a
田字窓臨口字庭。炊煙朝暮鎖虛廳。出門可是舒長嘯。滿眼冠山分外靑。
冠嶽新房菴主。無及之同行也。由朔方廻居是菴。與老宿某某。携食來餉。 004_513a
檀越齋僧是故常。山僧饗俗可驚惶。饅頭雪積蒸添色。豆腐脂凝煮更香。緣厚多生非偶値。恩深一飯恐難當。欲書此語傳千古。石壁天齊萬??。
五月十七日。馳叔畦進士八京幹事。自笑零丁至此。吟成 一首。 004_513a
匹夫有天下。萬乘爲獨夫。大勢今古同。何況士之徒。侁侁朝頗衆。孑孑夕已孤。豈無況嘆者。欲言還??。弱材豈幹事。小賦非凌虛。無從叫?闔。心腹安可敷。命也又天也。且愼吾所趨。悠悠張翰?。杳杳王喬鳧。無可無不可。?風生座隅。
中顯知安山鄭士雲。送白米十斗，乾魚 十首酒兩甁云。南計定所請也。安山新京畿。南君楊廣計定使。何從而相通。必二人相好者也。於是?賦短律。 004_513b
楊廣安山道不同。鄭承南?兩無從。必然昔日交情厚。也是韓山福氣濃。米白有香還似雪。酒淸無滓却如空。?魚又足供時祭。末路安排感化工。
喜晴慰叔畦也 004_513c
細雨斜風送汝行。松山霽色喜相迎。順孫孝子心無二。上帝皇天鑑甚明。尙恐疑多成跋扈。皆言亂極復昇平。千秋宗社威靈在。貫日忠當保令名。
卽事 三首直述。非虛語也。 004_513c
江雲罷雨逐風飛。針水新苗綠更肥。我又今年耕不得。秋收好處乞身歸。
鴻留泥爪入雲飛。自古高人遁要肥。釣得神龍由有欲。且看四皓拂衣歸。
庭宇人稀燕習飛。陂塘雨足水初肥。浴沂高興悠然動。自歎與誰風詠歸。
對景寫懷 004_513d
造物憐吾意不平。故敎淸景一時幷。風吹凍雨東南暗。雲漏夕陽西北明。頭上有天元默默。胸中萬事自營營。題詩豈爲傳人世。留與兒孫記此行。
從玄判書。求茅蓋新亭。 004_513d
小山臨水四方通。欲結新亭望鵠峯。日炙雨霑須小避。白茅誰肯借三重。
南在送蓴酒奏紙 004_514a
蔡倫門客天姿潔。張翰水?風味淸。賴有靑州從事在。合成和氣寫眞情。
寄廣州牧使崔恕 004_514a
我今病臥廣州村。菜把多蒙地主恩。只恨路遙難上謁。扁舟何日泊倉門。
昨日安養道生僧?。扶携酒食來勞。今早送紙。以詩謝之。 004_514a
昨與靑州從事來。熏然令我好懷開。楮生又自山中至。應要新詩醉後裁。
四顧無雲。有感而作。 004_514b
白雲飛盡靜無風。何限靑天日欲中。平旦淸明元不小。可憐吾輩養無功。
少選。白雲片片滿天。又吟 一首。 004_514b
白雲片片逐微風。仰見日輪才過中。物欲復萌俄頃耳。我曺焉可廢前功。
陽城監務高▣▣送白米五斗酒兩甁。寒食拜掃韓山。返程時。護送至沙平院者也。 004_514b
高君一見似深知。談笑?諧頗好奇。山蜜金堤初接泮。水橫沙院却分離。交情不必論深淺。世態無非逐盛衰。三歎斯人天下少。吟?又是一篇詩。
新亭 004_514c
新亭雖少足婆娑。?節風流默自誇。背向何曾從地理。尋常只欲望京華。高低列岫屛風古。曲折長江匹練斜。晴好雨奇看不足。直從今日此爲家。
近訪同年靜軒公云。吾子靑谷師書來報。近當比上。公必見之。吾聞之。喜可知也。昨風聞靑谷來數日矣。幸得蓴菜一缸送去。聊助侍養一味云。 004_514c
昨聞靑谷上人來。應舞斑衣學老萊。偶得蓴絲助淸供。厭寒須勸酒三杯。
判曺溪事竹菴軫公。退院歸住所億政寺留岩串。以船若湯蔬菜五星。來慰吾三黜也。新亭適成。共坐移日而去。 004_514d
公生閥閱樂金?。勘破曺溪一味禪。領袖萬僧如壁立。規模六祖止衣傳。閻浮世上聲名極。般若湯中氣味全。回首萬金臺有月。相隨夜夜掛靑天。
請竹菴設菲食。朴判書，姜判事，玄判書適來。談笑極歡而罷。用前韻。 004_514d
鍊丹未必得爲仙。面壁安能學坐禪。只要眼前幽事足。何須身後令名傳。嘉賓邂逅眞爲幸。美景森羅不亦全。向?解携騎馬去。片雲孤鳥夕陽天。
客去獨坐。樂江上之景。而不忍去。權洪州適至。呼酒小酌。 004_515a
聞君出牧使吾憂。長嘯新亭麥已秋。浮世功名同弊?。全家老少寄扁舟。我今跡似籠中鳥。誰昔心同海上鷗。將子更參循吏傳。莫敎閭巷小民愁。
明日送竹菴不及。同朴判書到權洪州所寓。朝?訖。熱甚。舟浮江中。夫人舡亦來小酌。向?乃別。是日玄判書，龍山辛判書亦以酒食來。餞洪州也。 三首。 004_515a
竹菴行色?晨鷄。可笑迂儒醉似泥。與櫛東峯日三丈。只今身世夢??。
泛泛江中一葉舟。微風拂面忽疑秋。半?四眺雲山遠。消盡從前萬斛愁。
座上諸君盡可人。壯元風采壓簪紳。去年伴我南臺去。今日一杯眞飮醇。
明日困臥微吟 004_515b
?舫絃歌集衆賢。白頭多病亦欣然。歸來困臥飜??。痛飮連旬是少年。
?灘長橋。送判書朴壯元還歸田舍。 004_515c
酒困身成病。詩魔骨欲仙。人坐難免此。吾輩亦飄然。細草野如海。長橋虹掛天。幸哉田舍近。後會莫遷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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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隱詩稿卷之三十五
驪興吟
六月初七日。寄姜同年玄隣長。 004_515c
?涎兩日不能收。俠路黃雲動麥秋。終憶年兄與隣長。有時長嘯倚江樓。
十四日。謝郡守來訪。 004_515c
老來情況?悠悠。水遠山長獨倚樓。不有風流賢刺史。一杯安得散千愁。
十六日。門生徐楊根送?席四張。作此幷謝前日携一僧統來訪。 004_515d
文風今不絶。國脈古來凝。須?江樓會。同遊有好僧。坐我金花上。綵花三面浮。?風俄滿座。六月亦淸秋。
驪興守。拏舟來邀老夫同泛。中流四顧可樂也。乘興遡流而上。至??岩小留。廻舟順流而下。信乎其快也。醇飮鮮?。孤吹隻弄。實有餘味。?歸樓上。如仙遊而還家也。明日援筆錄之。 004_515d
一片江山似玉人。?頭蕭灑自相親。孤吹隻弄鄙兩部。醇飮鮮?眞八珍。忽有長風?到骨。可誇大暑汗收身。歸來豪氣難除却。誰道仙遊更隔塵。
寄菩提大禪師 004_516a
韓山父子是何人。踏破庭苔汚?巾。每感禪翁心量大。斷然含笑不生嗔。
示簽書 004_516a
逍遙上室與南樓。碧洞松風物外秋。有命在天須自信。安心是藥更何求。
寄上院禪師。兼簡金石諧左尹。 004_516a
逃世難忘四重恩。老親茅屋近松門。隣家又有髥翁在。談笑何妨共酒樽。
奉寄甁栗金判事。兼簡權判事。 004_516b
野平山遠大川橫。南岸新樓北舊樓。幸我邇來身自在。魚肥稻熟便高遊。
寄鄕校金少尹，黃少尹。 004_516b
得見?堂眼倍明。況於迎勞敍鄕情。如今正値秋風起。準擬同遊詠大平。
寄權大老，李克明尙書。 004_516b
澗碧我曾涉。?紅吾欲歸。野人多熟識。谷烏不驚飛。
知郡朴公之母。實吾座主松堂先生之女。知郡迎養盡孝道。予幸得素食數味以饗。主人携予登舟避暑。及?而歸。 004_516c
頗恨門生少。方看宅相成。淡?恩義厚。白日照江明。
門生權簽書來。其甥朴某之父在川寧。携酒相勞。方在鳳巖。顧舊山河。思擧一杯。而朴公至。欣然?酬。及還。郡守求又飮大醉。 004_516c
舟上甁連臥。樓中?更飛。欲成千日醉。灑面暑風淸。
奉謝江陵鄭令公問遺 004_516c
單身臥?寺。厚意荷江陵。海味眞多品。山行知幾層。腥宜及來客。素可共居僧。會面當陳謝。臨風感不勝。
七夕 004_516d
天上頻遭値。人間慣別離。呂興白頭客。獨坐只吟詩。
寄示種善 004_516d
命也夫何恨。吾今得自由。南游欲相見。況此季鷹秋。
尋蓮林外 004_516d
乘興携僧欲賞蓮。風吹船却莫能前。淺山落日紅?處。蓆笠騎牛?可傳。
興法堂頭將入院。來過?寺。予與古鏡翁。同浮舟。賞蓮郡池。 004_516d
蓮也眞君子。亭亭勢自尊。豈耽林外靜。不避邑中喧。逐客欣相遇。禪翁默不言。嗅香如有得。洗盡一生昏。
寄呈幻菴 004_517a
舟中新作小茅亭。坐對雲山四面靑。?得幻翁飛錫過。百年沈醉一時醒。
孟秋望日。記事有感。 004_517a
盂蘭盆法出西天。震旦飜爲解倒懸。擧國奔馳唯恐後。愧吾流落尙如前。兩甁花?眞無幾。一?香煙?大千。幸得祖堂新粳米。日中拜獻白衣仙。
代書奉答李向上 004_517a
銀魚得雨遡長川。松下新芝味欲全。腸谷饅頭蒸得好。南游準擬及秋天。
牧隱詩稿卷之三十五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