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隱詩稿卷之二十六
詩
九月十五日坐念。秋一也。七月猶熱。九月已寒。八月。秋之中。故其氣?。?於人最宜。此中秋之月獨爲古今人所賞也。今夜月雖明。誰復招呼燕集也哉。中乎在天者如此。?觀乎在人者乎。 004_357a
月之行兮在靑天。銀蟾玉?爭娟娟。千古萬古守奮轍。圓而缺兮缺又圓。有雲蔽兮亦何傷。月豈求人仰其光。匪惟不救實所惡。群動息處淸輝揚。晝主動兮夜主靜。大易大象何洋洋。至秋之中其氣淸。不熱不寒?自生。?於人兮最相宜。況此病骨苦支持。寂寂獨詠興不淺。四美難幷唯月知。今夜月明復何用。中已過矣嗟非時。平生學中不得中。姮娥有耳聞吾詩。
同安政堂，韓簽書。訪蘂院龜谷大禪師。歸途謁慈恩祐世君。至十字街。分馬而歸。 004_357b
寥寥芮院負松巒。龜谷重來猶壯?。萬金臺上松風寒。掃地欲坐羅珍飡。景靈原廟高??。如在席下心不安。却掃方丈兩脚盤。卷舒還同天地寬。白蓮枕碧談?瀾。入耳輒忘下筆難。出門山色翠如乾。雜木帶霜秋欲殘。老來游衍少成歡。何幸玉樹能聯鞍。慈恩寺裏又盤桓。兒孫讀書尤可觀。堂頭愛客集朝冠。況我同志仍團?。坐?佳茗淸心肝。十字街上分馬還。人生聚散顧?間。頹然就寢心自閑。夢裏握手重游山。游山樂哉是天?。猿鳥林壑方爛斑。
閔子復，閔由義，閔進士三昆季。以酒食來餉。適廉東亭至。喜之甚。乃邀韓柳巷同席。 004_357c
驪江三弟兄。盛饌餉老夫。東亭忽枉駕。朝陽照座隅。西隣惠肯來。偶爾成歡娛。秋風着人淸。黃花爛開敷。不辭酒滿?。流光如隙駒。吾黨▣▣樂。世方▣我儒。
門生劉敬回自鐵原 004_357c
泰封秋氣早飛霜。野色半靑仍半黃。報道安邊風最惡。天工何故奪?穰。
懷歸 004_357d
一?龍山照座隅。庭中梨樹葉全無。西風日日吹來焉。何處孤舟着老夫。馬邑雲濤狂欲卷。驪江沙水淨如鋪。此生自斷吾何敢。未報主恩今白鬚。
掃葉 004_357d
小婢掃落葉。盛之以破箕。頂戴入廚去。主婦催暮炊。暮炊不必急。祗?朝炊遲。客來要我去。不去遭猜疑。?食待招呼。行樂當及時。
有感 004_358a
月微惟其常。克謹邦乃昌。先後殺無赦。辰不集于房。聖人立大法。只貴扶我陽。有災卽相?。天人非杳茫。日御奏天陛。百司遵奮章。曆法皎如晝。老夫增嘆傷。
絶句 004_358a
日月循環迭蔽虧。如人相値卽分馳。那知下有觀天者。算出神機駭一時。
龍巒 004_358a
龍巒當我窓。?藉眞可人。相違只隔夜。日對融我神。厚重似安宅。比之君子仁。慨念當世士。輕薄忘本眞。?矩以爲規。捨舊而圖新。愧我亦浪出。素衣多緇塵。
自詠 004_358b
牧翁衰病是餘生。最喜悠然多野情。心與秋淸初去穢。眼因山碧更增明。誰知遇事卽遣興。自訝立言還近名。籬下黃花猶爛?。可憐寒蝶舞輕輕。
松風軒詩。絶磵特來索賦。 004_358b
月入濁水月無影。風觸頑石風無聲。樹木然後風振蕩。水泉然後月分明。江於水也最潔淨。松於木也尤?嶸。乃知相遇異於常。豁達之士取之名。?翁江月似奮白。絶澗松風今又淸。月白風淸大平曲。寥寥天地誰能?。我今把筆歌松風。筆底??松風生。松風搖月江湧波。對境淡然忘世情。大空至靜萬古碧。聲色何從而滿盈。況今描出影中影。適使外物搖吾精。且向松風江月兩佳處。高臥鼻息如雷鳴。
有何不可篇 004_358c
有何不可吾非狂。壯可走四方。老可歸故鄕。故鄕不去松菊荒。封君帶三重大匡。我髮我心誰短長。經邦濟世何杳茫。求田問舍何參商。黃塵漲海車馬?。揮汗相逐如?漿。樂天無處非羲皇。僥倖咫尺眞羊腸。寬懷?佯終允臧。倚樓長嘯忘行藏。
聞蟬 004_358d
數夜淸霜着樹新。玄蟬遁甲解藏身。日輪正午園林寂。咽出寒聲澁不均。
賦粘黍飯 004_358d
粘黍▣▣▣。誰知飯餌香。黃金光溢面。赤豆爛撑腸。易嚼飢彌快。難消飽或傷。崔翁脾胃壯。旋釋似氷湯。
秋雲 004_358d
秋雲薄如紗。曳白彌長空。夕照淡於波。餘黃浮遠峯。星霜催?華。偃臥衰病翁。長嘯或淸?。不憂終歲窮。平生絶驕奢。凜然儒者風。願陳?載歌。濟世唐虞同。
秋雨 004_359a
開窓庭草濕。仰見雲滿天。始知夜有雨。幸哉能因眠。當痛不得睡。一夜長如年。空階有點滴。寸心百憂煎。如今得?寢。造物應見憐。憐我願憐我。身名俱兩全。
有感 004_359a
周公?東山。仲尼畏於匡。兩聖當日心。至今爛有光。麟獲大典作。狼跋盛德彰。嗟哉百世下。景仰天蒼蒼。
絶句 004_359a
秋雲漠漠欲低墻。雀?空庭?滿堂。階上苔痕帶微濕。牧翁危坐?如霜。
醴泉府院君忌旦。壻廉侍中設齋水精寺。穡長子。花原君女壻。侍坐堂上。公指觀音像曰。此吾外姑蔡夫人。因季子死。捨財而成者也。所謂季子。卽吾外舅之弟也。死於燕都無子。 004_359b
水月粧嚴▣▣▣。聞聲救苦似諄諄。尤憐季子慈親意。普應群生大士身。殿宇重新明照地。峯巒四合▣▣▣。曲城?宰逾?健。應似氷翁九十春。
入成均館。將謁聖。廉東亭隨至。於是偕行禮趨出。 004_359b
肅拜宣尼出汗漿。如聞??接餘光。可憐▣草?今茂。共嘆種松如許長。闕里衣冠殊索寞。光巖金碧亦荒?。白頭秉筆嗟吾耗。祗願天扶聖道昌。
?承曲城招。云明日陪西隣吉昌君來。喜而志之。 004_359c
病後從游漸已稀。滿頭霜雪被人譏。侍中招喚榮爲甚。在下尋思夢也非。松柏歲寒逾偃蹇。桑楡?景轉依?。古人秉燭豈無意。又見黃花朝露晞。
早起 004_359c
國家耆老如蓍龜。後進承招當世稀。所以喜而不能寐。庶幾來者猶可追。冠蓋風塵連紫陌。琴尊松菊敞黃扉。?陪杖?眞難得。淸曉抽毫繭紙披。
陪吉昌君至曲城府。韓政堂，尹密直亦至。坐談少日上都大都行樂甚詳。設盛饌而不多酌。甚便於病骨。歸而有詠。 004_359d
老境歡娛適野情。共談行樂眼中明。洛陽風氣非人世。燕塞山川拱帝京。一代豈多膺富貴。百年難再見昇平。自憐乳臭今頭白。半醉悠然感慨生。
九月二十二日。葬我進士壯元成易菴于城南。予以病餘?風寒。不能與於執?之列。自傷衰甚。吟成 一首。 004_359d
老骨深嫌觸曉寒。?然西望淚?瀾。悠悠四十年間夢。車?馬?行路難。幸得全歸公底恨。只慙多病我求安。挽詞剩着高堂句。死者有知應鼻酸。
門生鄭達蒙。以事至合坐所。見持捷書者來云。諸元帥圍倭賊於雲峯旦月驛之野。盡殲之。喜而來報。予躍然曰。宗社威靈。吾王之德。吾相之功如此。殘生可保無事矣。嗚呼。天道不僭。昭然可見。爲善可不疆乎。 004_360a
爲善終必昌。爲惡終必滅。雖然久速異。萬古一軌轍。庚寅至庚申。海賊來不絶。邦賦竟彫零。輿情極嗚咽。所以憂世心。速我頭似雪。今朝聞喜音。如解千年結。從今鎭江曲。歸計吾亦決。漁唱歌大平。弄月自怡悅。
進紫門。遇鄭令公暉。韓政堂父子皆欲還。予曰。見入直官員。然後退家如何。於是再入則李那▣出傳受肅拜賜?酒。若曰。海寇之如此。卿等老人之德也。趨出歷謁領三司曲城君，侍中漆原君，守侍中廣平君，判三司鐵原君賀平賊。至?乃歸。 004_360b
三十一年揚海波。水村山郭困東倭。宵衣?食勞心久。春種秋收失業多。天運循環當復泰。武功成像永無訛。賀門錫爵恩榮洽。?謁台屛作短歌。
?三日。玄陵上賓之日也。臣穡無分發。末由陪位助祭。?然吟成一首。 004_360c
玄陵杳杳幾經春。白髮蕭蕭一介臣。置散末由參祭享。含哀豈念損精神。初如敗卒失主將。漸似乳兒違母親。共說聖心方繼述。願崇仁孝敍?倫。
聞淸州慶侍中仙去。悲悼之至。長言拜哭。 004_360c
長身山立壓臣工。磬折趨班到上公。析事毫釐明內外。處家氷蘖貫初終。經綸業煥靑丘日。斧鉞威行紫邏風。死葬故鄕非易得。古今榮辱算來空。
有感 004_360d
元老?死已?乖。孤生圖存宜卷懷。君臣大義保全少。莫赤匪狐當道豺。白日照天霧乍隔。大山拔地雲重埋。誰將衰淚向風?。蓑笠有客遭疑猜。
示子孫一篇 004_360d
形端影豈曲。源潔流斯淸。修身可齊家。無物由不誠。荒淫喪本性。妄動傷元精。所以戒自?。?根木不榮。寢席燕安地。天命赫然明。奈之何忽諸。吾身所由生。或褻而玩之。禽獸其性情。嗟嗟我子孫。?此座右銘。
短歌行 004_360d
駑蹇元非渥涯種。眞同蚤蝨居衣縫。郡望相傳道傍李。鄕言共指日西宋。平生自負天地知。興味誰將風月共。田園誤恩?受賜。衣食到老閑請俸。可歸不歸亦云久。荒澁文詞非足用。有時狂歌長短章。變化還如七擒縱。只恨西方美人遠。千秋寂寂風雅頌。天津杜鵑啼不休。天下何時大一統。
代菊語 004_361a
我向霜風豈爲名。香於?者色於盲。相知幸有淵明在。牧隱休嗔獨?生。
對菊 004_361a
多識詩中草木名。眞同五色使人盲。秋天搖落斜陽裏。獨愛霜?慰老生。
奉送尹密直赴?林 004_361b
輦母之官世所榮。鼇山?遞老難行。滿朝望屬還朝詔。振海威生近海營。渺渺潁川來瑞鳳。茫茫暘谷息長鯨。大平風月投閑處。須喚髥翁叱鄙名。
?五日。入聖居山。明日設齋薦先?。回至山臺巖。韓柳巷設食以?。門生崔通憲亦在。?而還家。雖遇勝景。不敢吟?。困而就寢。頹然達旦。則所謂勝景。十忘七八矣。恐遂遺佚。追賦數首。?七日也。 004_361b
入山
騎馬出東門。沙川秋氣晴。馳過山臺巖。華藏高嶺橫。仰見石壁底。僧房斜日明。崎嶇上檜頂。天際峯巒平。一嘯立須臾。豁我方寸情。降?玄化橋。無由迂我行。半空數朶峻。蒼翠雲端生。緩?緣斷麓。登降欣且驚。?壁倚天半。雙塔風鈴鳴。逢僧只一箇。蘭若藏?嶸。可望不可到。?然游化城。文殊有大智。忽聞鍾磬聲。不勞我?骨。曠然庭院淸。稽首禮世尊。頓忘世故?。無由上絶頂。我步猶?傾。植杖久不動。熟?還如盲。千巖自競秀。我筆眞弱兵。取之卒無力。望之不敢爭?値齋心日。垂頭政思成。困臥便熟睡。鐘鳴知五更。悠然發深省。只愧難逃名。
出山
飯僧慙菲食。禮佛竭深衷。夷俗祭從祖。儒冠今責躬。衰遲難特立。豪傑亦雷同。??踐霜露。齋明聞磬鐘。山深增??。境靜絶憧憧。枕冷窓含月。燈明殿不風。淸▣心更寂。佳境迹如空。道味雖然旨。塵緣尙爾濃。峯巒松疊翠。樹木日浮紅。?菊照墻底。寒泉鳴屋東。巖姿粧未了。霧意沐新同。欲住誠無計。將歸又似窮。據鞍聊信馬。垂袖欲攀龍。截路枝留客。出山雲逐翁。隨風常自在。附地?穹?。洞口淸流?。原頭細草?。途平仍亂石。山盡又危峯。深谷應藏豹。高旻有去鴻。臨?見行旅。遇坦走狂童。檜嶺?緣上。松京指點中。巧遮從有?。得酒暫依松。回顧寧知數。吟?愧不工。
途中
坦途如砥馬蹄輕。步步飄然近鳳城。爲是終身在。不知山色轉分明。
山臺巖
君王當日擁笙歌。一代繁華想止戈。臺聳斷崖臨碧水。亭留奮址長寒莎。三韓氣槪群龍集。萬古英雄一鳥過。未識大平回得未。臣今老矣欲如何。
野情 004_362b
野情猶未?。抽毫描丘壑。自顧病餘身。眞同樊中鶴。白雲飛遠空。不知何處落。悠然卷復舒。萬古竟誰托。聊以寄幽情。何從安我脚。
卽事 004_362b
??相徵記少年。杯盤到處被留連。當時豈念吾頭白。獨坐高吟思渺然。
晨興 004_362b
夜氣猶存些。天心欲保全。文章羞末技。道德企前賢。渺渺思鳴鳳。悠悠歎逝川。白頭情興淡。得句自成篇。
淡淡 004_362c
淡淡秋水坡。炯然無轉移。天光瀉其中。雲日何陸離。狂風或相觸。浪作猶??。靜者心源澄。事至隨以馳。然而不流蕩。有義誠難?。願言自儆戒。無忘今日詩。
大司徒?菴公。繼三藏住黑塔高麗僧院。天子北狩。中原兵入城。脫走東歸。玄陵請齋內庭。追念其師順菴公。從容者久之。今上命判天台宗事。旣而爲人所陷。入山中數年矣。蒙恩還京。來訪病夫。喜相逢。吟短律。 004_362c
虛淨堂中老順菴。得師靑也出於藍。會三歸一終成默。顯實開權知費談。天子蒙塵嘉上謁。國王懷奮許重參。世間榮辱今如掃。雲在晴空月在潭。
奈何 004_362d
奈何腰又酸。夜半眠不安。危坐待窓曙。操心良甚艱。?鳴稍已喜。鳥啼方自寬。衆雛起又?。我尙?衣冠。頓忘所痛處。吟?浩波瀾。衆音入吾耳。不消廣陵散。天明更遊目。足以忘飢寒。
將謁?菴大司徒。出柳洞入水金巷口。而馳過崇敎寺。踰西嶺故判事金師道故宅爲丘墟。又踰西嶺。則松林寺在焉。入拜舍利。下山則唐寺泉洞也。又上西嶺。而下長大泉洞。出大街。回視省門。鞍馬盛集。蓋都堂餞金陵計稟使。且爲捕倭軍船諸將飮至也。至佛恩寺。參見司徒。坐談間。韓柳巷又至。夕飯。回訪李判事誠中，張判事輔之。皆不遇。韓公昏定而去。獨訪李同年玖。踰穿峴而歸。 004_362d
避喧迂我路。愛靜到僧窓。跡與牟尼異。心從舍利降。丘墟迷故道。?錫向長江。柳巷俄相踵。銀鉤自滿腔。忽驚珍列案。只欠酒盈缸。秀貌衰來古。淸談正不?。戀君悲惻惻。問道愧??。小雨來松麓。斜陽倒石?。如圖?歷歷。似甲胄??。興逸?隨動。才雄鼎可?。▣人留姓字。交友正家邦。昏定須分馬。追隨玉一雙。
南窓 004_363b
南窓紙自白。朝日方照之。老夫懶不起。擁衾?新詩。▣爲秋已盡。雲物漸凄其。黃花與紅葉。聊以爲後期。明年?無恙。更作秋風詞。
哭宋同年夫人李氏 004_363b
▣▣門下秀瓊林。當世皆歆得委禽。二十八年眞一夢。可憐携幼獨傷心。
益齋今日外孫多。母也凋零可奈何。馬使他年如有托。定應泉下淚滂?。
門下壯元今白頭。當時冠蓋半山丘。那堪更見傷心事。衰淚風前滴不休。
醴泉君子▣醵餞庸夫四宰金陵之行。以僕貧不令出錢。又謂僕於庸夫。爲同年壯元。特令侑坐。曲城府院君邀廣平侍中同席。夜將半。兩侍中出矣。僕少留。促坐歡甚。二子見僕泥醉。扶以出。日高而起。錄爲歌章。呈四宰令邸下。幸一笑。 004_363c
一齋內外孫如雲。世稱好武仍能文。庸夫先生更拔萃。遠游中國留淸芬。遇知玄陵逮今上。周旋廟堂贊華勛。金陵降詔責歲貢。先生將命朝大君。我邦地薄辦不得。馬半千匹金百斤。父老哀訴願少貸。言出于口心?熏。鶴鳴九皐聲在外。誰謂杳杳天無聞。天子聖明不遐遺。如鑑照物分?薰。先生辭簡理自明。匪徒析疑堪解紛。烹羊酌酒爲公壽。高堂鶴髮心欣欣。我兒奉▣近耿光。歸布大平東海?。我雖老矣幸目覩。足矣樂矣何云云。子孫起舞簫鼓沸。曲城廣平亦微?。迭起行酒和氣融。燭焰半銷淸夜分。長者▣▣我亦出。香塵入鼻猶??。登山已高聞樂音。心悔老物先離群。曾從?氏問爲邦。不願子路行三軍。況今中國聖人出。雖乏玄黃當獻芹。欲書此語贈野次。南窓寂寂淸香焚。
日西 004_364a
日西窓影東。依依衰老翁。遐觀入邃古。靜坐思大同。天遠引高興。歲寒抱孤忠。寂寥有餘味。吟詠如秋蟲。
病餘 004_364a
病餘狂不減。只有方寸心。筋骸動酸澁。?髮何蕭森。看花似隔霧。踏月如入林。眼力已如許。閉門終日吟。
自詠 004_364b
病骨年來最?風。擁衾朝日▣▣▣。悠悠世味塵埃底。淡淡詩情月露中。身欲奮飛籠野鶴。心何思慕?冥鴻。天寒漸喜成危坐。弊席垂門雪滿空。
大司徒趙公見和。復用前韻。 004_364b
幾年北望憶?菴。彷彿燕山靑似藍。亂後相逢眞是夢。謫中之苦不須談。天花落地開朝講。山月當空放夜參。結杜白蓮吾所願。留巖寶刹幸潭潭。
?粥懸?草結菴。錦袍何似住名藍。法花照世從心發。妙處隨機極口談。衆鳥▣▣時致供。神龍獻寶或求參。獨▣綺語吾前業。滌垢須傾萬丈潭。
屈指三韓大小菴。山如翠?水如藍。少從竹院欣逢話。老向風廊懶折談。黑塔舊游難再得。白頭多病欲頻參。苦心只待蓮池飮。更擬殘生問菊潭。
對雨 004_364c
小雨疏疏曉映菴。靑山當戶似披藍。不妨持傘陪淸賞。只恐鉤簾費軟談。??半遮村?去。袈裟乍濕野僧參。茅?携硯將承溜。紫石月痕沈碧潭。
進無門侍者言。吾師幻菴公。今在原州瑞谷寺之洞白雲菴。走筆附呈。 無門名禧進 004_364c
白雲深處白雲菴。明月團團照碧潭。柳巷東邊溪水淺。誰知孤影也相參。
追記柳巷樓上 004_364d
昨向西樓扶以登。食前方丈酒如?。?菴他適稍缺望。葵軒偶來欣出應。聯翩門生亦醉飽。聚散天數誰除乘。小雨滿▣携敗筆。欲止不吟還未能。
冬初 004_364d
冬初小雨夜連明。午後虛?滴有聲。身世依依驚老大。歌詞草草誦昇平。雲低遠岫樽前暗。風動疏林筆底淸。曾向炎天望凄凜。奈何今復念殘生。
聞李商議，邊四宰與諸元帥凱旋。病不能郊?。吟成 一首。 004_365a
掃賊眞將拉朽同。三韓喜氣屬諸公。忠懸白日天無靄。威振靑丘海不風。出牧華筵歌武烈。凌煙高閣?英雄。病餘不得參郊?。坐詠新詩頌偉功。
南窓 004_365a
南窓日方照。癡蠅緣紙行。炎天廣?滑。剽輕飛有聲。當時驅之去。翩旋如不驚。今玆似羞澁。爾將何以生。老翁苦無事。惻然難爲情。
尹壯元來。面有酒色。坐而?睡。眞率可愛。然於事長之禮稍失之。故錄爲短歌。親之也。不屑之敎也。紹宗 004_365b
栗亭長孫有祖風。眞率情懷誰與同。視其座主如乃翁。醉而?睡於座中。??鼻息垂長虹。雙眼紅於雙頰紅。自言父母病在躬。收拾藥材走西東。似謝來遲言未終。起而辭去如飄蓬。座主喜甚神氣融。孝又無詐然後忠。忠於今世眞?童。節文有禮道乃充。雖然世道有?隆。桀紂非嗇堯非?。
北風 004_365b
風從北來樹木鳴。明窓危坐一書生。壯哉有志在四方。?力已衰如欲?。春鳴百鳥秋鳴蟲。萬古冥冥唯大空。大空無畔岸。何處藏此聲。此聲一發動。雷霆不得鳴。乾坤寂寂萬峯立。氷上懸崖水歸壑。大壑名曰海。?擊火生觀者愕。金鼇頭上有三山。振動出沒俄頃間。我恐神仙亦驚倒。相扶相?無歡?。回觀我室小如舟。半畝方塘一葉浮。不憂?舞困傾倒。只恨聞聲心惻惻。終朝兀坐風漸?。?山碧縷香煙直。
天晴 004_365c
天晴碧如水。白髮倚高樓。直道輕三黜。餘生散百憂。月從平野湧。雲與遠山浮。索寞偏多味。悠悠憶奮游。
松山 004_365d
少年步上山。俯視日生東。老年騎上山。仰觀日在中。山高亘今古。巍巍八仙宮。一身有?弱。況復多窮通。江山與社稷。自與盤石同。願言奉神化。?歲保孤忠。一獻誠可格。爐香散晴空。
松下飮福 004_365d
登高四望萬峯靑。白水中分兩錦屛。誰識牧翁松下坐。數杯傾了謝山靈。
老向雲山眼共靑。只疑非?却如屛。白頭漸覺風流甚。人傑由來荷地靈。
眼中雲白又山靑。日在▣▣倚短屛。半醉半醒情興逸。普天率土仰皇靈。
又詠 004_366a
再拜神明照此誠。大王長壽宰臣榮。白頭詩酒閑消日。願與蒼生共太平。
卽事 004_366a
?鳴兩眼尙朦朧。忽爾?間雨?松。急喚女奴庭下去。恐漂乾稻誤朝?。
雨不止。坐念諸元帥行李艱苦。 004_366a
卷?歸來雨載塗。蕭蕭萬馬政徐驅。折衝猛勢傾天下。奏凱?聲動海隅。半映亂峯疑是?。細霑衰草欲如?。寄言幕府荷衣客。無惜新詩寄老夫。
冬雨 004_366b
小雨連朝至。江山歲暮時。疏疏映虛室。渺渺入新詩。斷雁迷雲塞。寒花?菊枝。自甘淸到骨。幸爾免驅馳。兩兒相唱和。俚語似街童。樂矣方怡悅。俄而▣▣攻。凌晨出戶外。冒雨走庭中。數數求梨棗。牽衣向祖翁。多稼登場日。庶幾民力休。殷床春政急。輸縣稅將收。風雨還相惱。妻兒亦共憂。封君猶食祿。內愧汗如流。
夜聞風聲有作。曉起錄之。 004_366c
門外風聲振四溟。?然危坐一燈靑。夜如何其倍耿耿。天卽理也非冥冥。趙魏?薛各適器。夔龍稷契方在廷。聞聲激裂便吐出。守口末由如彼甁。
贈?寺丞 慶壽 004_366c
朝暾照窓明。天氣如水淸。鳥啼庭樹枝。依然求友聲。靜言對佳客。悠悠方寸情。斯文半淪喪。世路荊棘生。天運屬分裂。何論身重輕。但願各努力。皓首歌太平。
有感 004_366c
鷹飢方附人。虎飽不害物。反之則爲患。在我愼其術。天道賁草木。皎然如?一。黑白或混?。何從論甲乙。事貴得其平。動也罔不吉。願言崇令德。見賢無?嫉。
述懷 004_366d
忍飢將亡軀。忍恥將媚人。媚人爲不義。亡軀爲不仁。口腹非尺寸。所以干大臣。大臣苟不棄。我去猶逡巡。飢不食嗟來。恥則能自新。出處自有義。君子當保身。
謝祐世君送炭 宗林 004_366d
初寒逼疏屋。小爐餘奮灰。何由炙我手。袖間收掌雷。健馬?大石。鳳炭於中堆。冷笑與冷語。忽然俱見猜。懷哉甑中霜。變化眞仙才。
信無及以病寓於奉先寺消災殿。予往問焉則病愈矣。殿東小室。二間疏壁。三面受風稍冷。不宜冬居。益塗其壁。厚以禦寒。猶可也。無及曰。將入山中過冬。歸而誌之。 004_367a
屋在山頭四面風。只宜炎夏不宜冬。南▣晴色千門日。北?寒聲萬樹松。示病却能藏壽骨。得閑聊復逞衰容。厚泥塗壁堪深坐。著?看吾雪上?。
訪李密直不遇 004_367a
老我迂疏上馬稀。年來再訪每相違。門庭寂寂淸如水。欲置生?一束歸。
先進凋零漸已稀。白頭塵世獨依違。樵翁節義傾今古。??百川東海歸。
路上揚鞭識面稀。故人相訪也乖違。出游山寺眞乘輿。一馬二?還獨歸。
謝慶尙按廉全摠郞生鮑，紅?之惠。 004_367b
赤爛山中?。銀團海底魚。南窓朝日照。坐閱案廉書。
同韓柳巷訪李開城。過松峯之南。訪洪二相。皆不遇。特勞金令公召還小酌。就訪鄭南▣又不遇。入普濟謁懶殘子飮茶。韓公昏定而去。獨歸一首。 004_367b
聯?緩?傍南城。滿目龍山翠色明。?歷門庭空托迹。?呼?僕獨留名。賜環甲第金樽凸。止酒蓮坊雪椀淸。定省朝昏難可廢。歸來柳洞暮痕生。
紅?子歌 004_367c
紅?遠在商山東。翠籠擎獻光明宮。分封羨餘進諸公。幸哉亦及衰老翁。明窓?目尙朦朧。乍見爛?光浮空。初疑赤帝所降衷。膚理始凝方屯蒙。又疑??卵在中。團圓外面中玲瓏。嚼之味甘愈不窮。可憐崖蜜成於蜂。?枝橄欖調不同。恃遠多變如奸雄。?也一味何其濃。純眞不復愁天工。翁今忍若註魚蟲。舌乾吻燥頭如蓬。忽驚氷雪洗熱烘。身輕欲謁蓬萊宮。笑殺喫茶老盧同。七椀始得生淸風。
朝吟 004_367d
朝吟何太急。思入風雅中。外物不我觸。淸明方在躬。淡然或怡然。可以保降衷。祗恐忽剝啄。不獨驚周公。招呼不敢絶。白頭踏軟紅。高吟托毛穎。曉色晴無風。
君子 004_367d
君子本蕩蕩。??如不容。上天旣云遠。詐又眞如忠。所以獨自守。孤松氷雪中。氷雪塞成冬。維時多北風。茅?負朝陽。溫和神志融。樂哉可卒歲。蹇蹇亦匪躬。所貴樂天命。從容保初終。
紙浦崔洪副正求收司書 004_368a
大寧君之孫。農於南郊村。其居傍紙浦。風濤連海門。樂哉不求知。鄙我▣鶴軒。入城旣云罕。來予又無言。當今少斯人。實我心所尊。田頭天氣寒。可▣傾芳樽。
幽居 004_368a
疏雨滴高林。幽居天又寒。日光雜雲影。獨坐怡我?。巷柳罷??。籬菊留團團。回看松柏翠。鵠嶺對龍巒。
昨與同年鄭簽書，朴判書，李判事。各携酒果。餞庸夫四宰江南之行。唯宋判事以妻喪不至。則居京者六人耳。自癸巳至今二十八年矣。散而之四方。不幸而入九京。念之傷心。庸夫當國家危疑之際。被選入見天子。風彩傾一時。而吾四人者。皆居散地。蕭索之甚。然談笑雍容。雖盛饌華筵。張樂獻酬。無以過之。微醉而出。乘月而歸。 004_368a
益齋陽坡兩侍中。榜開龍虎羅群雄。回頭二十八年耳。生離死別何悤悤。今居城中只六人。庸夫獨也垂朝紳。方冬奉表入中國。邈自靑丘朝紫宸。慈?雖老亦喜動。闔國安危關一身。我輩蕭條惜解携。渺渺目送鯨濤西。私情公義不相掩。但願歸期無少稽。庸夫少年淮上游。中歲又見姑蘇秋。更向鍾山吹玉笛。老狂政恐驚中州。平生忠孝當兩全。有才遭時非偶然。三韓之心達天子。上下交孚千萬年。病餘看花我不?。梅花盛開公方旋。醉中桃李滿門庭。肯厭朝朝呼解?。
又賦 004_368c
屈指先生復命初。南山殘雪照天衢。獨憐庭賀正朝處。癸巳同年掃地無。將何面目見諸公。食祿閑居一牧翁。白髮隨行呈手?。却將微懇徹蒼穹。天道冥冥未可知。存亡聚散自相隨。斯文興喪由來事。如欲平治捨我誰。
黃埃 004_368d
黃埃馬蹄疾。汗流方被?。獨居守寂寞。遂致腰脚頑。窓間坐白日。樓上吟靑山。事簡境自寂。神完身復閑。遙天斷雁去。疏樹飛鳥還。觀物復觀我。悠悠方寸間。
諸將入城 004_368d
諸將功成奏凱來。巡軍雜劇設山臺。唐人舌短談鋒急。胡客腰長舞袖回。兩府錦筵連翠幕。十分宮??金杯。中門奏狀句當卑。東閤應須爲我開。
破賊功高冠後來。君臣?宴倚雲臺。昔聞蔓草圖非易。今見狂瀾倒可回。信使頻頻來獻贄。狂僧往往喜浮杯。八荒可忍東隅缺。天意應敎壽域開。
萬古英雄??來。幾人留影在麟臺。赤心報國身將老。皓首窮經志不回。險韻?吟長短句。香?又酌兩三杯。斯皆汗馬功臣賜。坐穩南窓向日開。
雀? 004_369a
雀?茅?日欲西。遙憐晏子惜泥谿。王風幸矣興於魯。女樂胡然至自齊。衰草淡煙迷遠近。白雲靑?互高低。鳳歌忽向門前過。老我方將傳滑稽。
風雨聲一篇。思歸也。 004_369b
五更風雨?亂鳴。蕭蕭膠膠燈滅明。畸人夢斷睡不著。公邪私邪難爲情。爲臣不可忘所天。爲子不可?所生。點檢吾生坐歎息。竟無一可唯虛名。壯年急流已位顯。老境閑居猶祿榮。文章自知不直錢。索價太高?甚?。只欠乞身一表耳。坐聽五更風雨聲。
晨興 004_369b
雨止窓初白。雲濃山轉靑。殘年深閉戶。淸曉獨行庭。有意箋書傳。無心準易經。後來誰識我。天地一浮萍。
曉雨明還黑。松枝寒更靑。吾廬閉窓戶。相府鬧門庭。事業希三傑。文章倣六經。?頹何所似。苔暈澁靑萍。
髮任中年白。眼還終日靑。書堆蟲網案。門掩雀羅庭。松菊開三逕。兒孫敎一經。世今無博物。誰識楚江萍。
諸元帥入城矣。予以天陰病作。不能進謁。 004_369c
風雨通宵坐欠伸。朝來病骨倍酸辛。非關眞宰違冬律。只爲元戎洗路塵。禮數已知難自?。親交却恐漸如新。天晴身健游東閤。馭吏從敎醉吐茵。
聞兒子輩餞閔中理金陵書狀之行 004_369c
聖朝今日倣周官。天下老姦心已寒。坐撫四夷如赤子。九重方念守成難。
黃驪甲第世高官。氷在壺中照眼寒。入覲耿光千載一。肯嫌風雪道塗難。
我昔再爲書狀官。燕山風雪夢中寒。君今却向江南去。想見吟梅下字難。
山中謠 004_369d
我聞海有賊。時時攻水村。其初夜登岸。鼠竊踰墻垣。中焉驕不退。白晝行平原。漸與官軍敢相敵。淸晨鼓?俄黃昏。我時如聞異世事。寢早起遲弄兒孫。年來陵谷忽易處。賊勢猖獗將幷呑。赤足走上千?崖。藤棘石角飛?猿。官軍燒船激其怒。肆毒烈火如俱焚。閨中女兒與卒徒。騈首就戮餘何言。我幸竄伏榛灌中。僅保性命無留存。忍飢忍苦日復日。始知濱海多呼?。呼?三十又一年。廟堂久矣憂黎元。奈何今日亦及我。告急直欲排天?。反而思之實我命。久安必危亨必屯。天於人兮無厚薄。雖有久速均其恩。賜之大平或者近。我今稽?呼乾坤。
海東 004_370a
海東箕子國。牧老???。病與年俱大。愁隨日又多。包容謝天地。分裂弔山河。造物誠難料。悠然獨浩歌。
昨訪李商議設酌。以病力辭。次至邊四宰宅。會有客已過三爵。李鼇城，廉瑞城繼至。至?客去。主人又邀僕等入翌廊。張燈燭。夜將半逃出。明日吟成 一首。 004_370b
二公勇智是干城。?鉞初回自遠征。賓客滿堂歡意洽。郞君行酒動容淸。紅?照座歌箏妙。白髮飄纓▣▣▣。樂甚不知過夜半。只愁無筆?昇平。
天陰 004_370b
天陰野外沒群山。萬慮昏昏坐睡間。日過天中雲始散。滿窓光彩?毛斑。
天晴 004_370c
天晴萬里海山平。尙恐浮雲瞥爾生。吾道晦盲何日已。幸哉方寸乍淸明。
又
陰晴變化在須臾。獨坐吟詩撚斷鬚。見說萬殊由一本。大行吾道望天衢。
燈?歌 004_370c
矮窓有短?。高堂有長?。長?大焰晴虹垂。短?小焰風螢明。豪門陋巷各自足。子孫相傳同死生。衣冠興替有數在。赫赫未必皆世卿。練裙負薪何其苦。七葉?貂何其榮。起迹白屋?靑雲。天也命也難經營。我游廊廟十八載。兒肥耳絶啼飢聲。當時短?不敢棄。夜夜相對身心淸。昌黎送窮是固窮。墻角一嘆如聞聲。
今日天又陰 004_370d
今日天又陰。吾心何以寧。我骨倍酸痛。流光如迅霆。靜言遡鴻荒。誓將忘我形。標枝與野鹿。天地何冥冥。眼明揖讓地。是爲堯舜庭。都兪白日明。使我塵慮醒。惜哉不可久。又見雲屛屛。屛屛風不來。已焉雙涕零。
高吟 004_370d
渺然天地中。孑孑立衰翁。邈矣羲皇上。悠悠思古風。流水赴大壑。浮雲滿長空。高吟意無極。白日生天東。
十七日。監進色以呈省事請坐。然其間尙有咨決都堂。然後可以措辭者條具以呈。三色設點心。又蒙宣?。微醉而歸。 004_371a
金陵天子握乾樞。歲貢初徵東海隅。主少國疑誰執咎。民稀地薄物難敷。朝中群?將陳乞。病裏孤生亦被呼。再拜共傾宣賜酒。日斜三色設行廚。
曉雨 004_371a
曉天?溜滴來多。驚起周公不奈何。頃刻自知生野意。尋常誰惜抱沈?。市樓酒興漫紅壁。江上詩情暗綠蓑。兩處無由着吾老。牧丹花發想?坡。
小童 004_371b
小童提携翟尾?。淨掃房中無點塵。渠心純一政無雜。不學而能知是眞。酬酢萬物大人事。事也雖殊其體均。牧翁平生錯用心。鳳兮非鳳麟非麟。何論一室與天下。老矣衆穢叢吾身。小童不失今日心。坐見他年高舜民。
卽事 004_371b
已幸閑供臥。尤憐靜可吟。風來窓戶▣。犬吠▣閭深。落葉多歸水。寒雲半在林。悠然高興發。三嘆有遺音。
閔驪江因其子有金陵之行。與室來京。宅主往見之。略設菲食。僕以骨酸不得往。吟 三首寄呈座下。 004_371c
送子江南萬里行。老天應鑑老親情。忠臣孝子元非二。銖兩何曾有重輕。
少也相從壯有行。弟兄臨老若爲情。一樽?雨還無語。酒淡須知意不輕。
病骨終難冒雨行。閉門危坐獨含情。天晴身快應非遠。況有如飛馬足輕。
雨中有懷柳巷 004_371d
[本文缺]
自詠 004_371d
海東風月一衰翁。行李蕭條似?中。朋友驚心憐病鶴。君王識面駐飛龍。滿家只有文章債。報國曾無尺寸功。他日乞身歸故里。二疏盛事或相同。
八月十七日。知申事李存性傳王旨。撰進泮宮修造碑文。臣竊念先王盛德興學校。今上?追先志。甚盛擧也。然興學校。在於敎養。今也生徒散而學官罕至。殆爲茂草。臣欲措辭。未得其要。因循至今。不能緘默。吟成 一首。 004_371d
先王盛德在明倫。大作芹宮欲作人。寂寂比來爲茂草。侁侁難得播芳塵。江山照耀重?日。天地熏蒸萬物春。不惜蕪詞刻貞石。只慙虛語欠精神。
無悶 004_372a
無悶非無悶。徒能讀父書。田園何?渺。?髮政蕭疏。山色晴當戶。苔痕雨▣▣。寂寥將歲?。有意賦歸歟。
賜田乞免官家收稅。狀呈宰樞所。去後慙汗未已。 004_372b
食祿閑居荷國恩。賜田免稅更相煩。老翁無恥人皆笑。?宰能容衆所論。浮世此身如腐鼠。故山何日聽淸猿。明知稽古終多力。莫把?金遺子孫。
開天曇師送紅? 004_372b
紅?團團滿竹筐。白頭相對爛生光。禪窓?渺霜初落。布襪何時直上堂。
欲歸 004_372b
欲歸歸不得。白首困趨塵。自古江山靜。況今風俗醇。遭時便行志。隨處可棲身。只念掛冠日。回頭思主人。
點茶 004_372c
冷井才垂?。晴窓便點茶。觸喉攻五熱。徹骨掃群邪。寒磵月中落。碧雲風外斜。已知眞味永。更洗眼昏花。
改詩 004_372c
新詩改又改來休。病裏光陰白盡頭。百煉因於厭塵奮。一吟亦足識風流。江山渺渺燈前雨。?髮蕭蕭鏡裏秋。誰念此間心更苦。獨將千首擬封侯。
得燕谷住持印牛書送茶。且托玉龍瑞龍田稅事。又得無說書。亦如之。 004_372c
兩封書札出煙霞。二寺田疇傍海涯。最是軍糧非有減。在於僧粥亦云加。書生政爾猶干祿。衲子無由只喫茶。獨恨向人難掉舌。坐吟新律日將斜。
小雨 004_372d
小雨?庭宇。殘生忘是非。淡然無物欲。久矣愼樞機。象魏丹心在。江湖白首歸。思人千載上。遺響尙依?。
坐久 004_372d
坐久心逾亂。吟多語更生。吾頭今盡白。曉雨有餘淸。雲暗谷中寺。天低江上城。蓑衣何日去。默默獨含情。
雨中 004_372d
[本文缺]
門生掌試圖歌 幷序 004_373a
菊齋權政丞。集光廟設科以來座主壯元姓名爲一卷。又集父子孫相繼掌試者及座主無恙。門生掌試者。爲圖於後。題其目曰桂苑錄。四百餘年文會之盛。粲然在目。門生座主恩義之全。足以培養國家之元氣。而詩書之澤。詞翰之華。雖百世可無替也。柳中贊璥之掌試也。其座主任平章景肅。解所帶烏犀紅?以帶之曰。卿門下有如卿者出。方知吾今日之心矣。其以此帶與之。此又紅?授受之所起也。距今癸亥。一百二十餘年。而吾門生廉廷秀掌試成均。醴泉政丞權公之外孫也。予以成均座主。松亭金先生所留犀帶與之。松亭所親受於醴泉者也。吟成短歌。老夫之至幸也。先進之餘烈也。歌曰
國家配元氣。斯文傳正脈。穆穆我光廟。肇?詩書澤。浸漬丹桂林。香浮風露深。群村作棟樑。赫赫光古今。座主幸無恙。門生風彩暢。庭謁領門生。座主方喜賞。何以表眞情。犀?映紅?。再拜荷珍錫。人曰稀世榮。何異老父母。驚喜子遭遇。一旦領門生。張樂斟壽酒。伊我亦幸哉。三見文?開。何期最少者。乃率門生來。所以動我筆。題詩風雨疾。相傳庶無墜。當與天地畢。
牧隱詩稿卷之二十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