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隱詩稿卷之二十一
詩
驪興田 004_271a
驪興田土荷君恩。感愧殘年可盡言。處士竹松猶有經。先生芋栗豈無園。巧偸豪奪還遭?。靜坐沈思欲省煩。老境寬懷何處是。五湖煙月滿乾坤。
紀事 004_271a
銀盂活火煮楓茶。色味香全可却邪。白髮衰翁多伎倆。更楷眸子洗昏花。
紀聞 004_271a
蘭鮑由來化臭馨。詩家當日歎螟?。忠焉能誨人臣職。莫道天心自杳冥。
自訟 004_271b
學術空疏氣未淸。語言紛紊意難明。白頭汗面書筵側。一句何曾說得精。
十二月初八日。外姑之母判書尹公諱言孫之室。金學士諱周鼎之女之忌旦也。穡始贅花原之門。金氏猶無恙。一年而歿。其葬也。穡從衆子弟後。亦執事焉。實至正丙戌歲也。當是日。邀乞食僧。略設薦福齋。錄成一首。?子孫無忘焉。 004_271b
化平金氏是名家。富貴功名永不磨。作配漆原生婉婉。貽孫權室至多多。良田歲入吾猶飽。忌席僧齊誰敢?。?筆此詩非好事。古來荊棘沒銅駝。
侍中不出。不赴合坐所。謁李密直 仁敏，李商議 子松。皆不遇。入見王開城。有客不入。入東亭飮。回謁廣平侍中又飮。微醉而歸。 004_271c
侍中不出弛朝趨。特訪三家置束?。只有東亭解?處。滿窓日色共傾?。
白髮微?謁上卿。少年狂態一書生。歸來自喜身無事。山野孤?値太平。
木瓜細切橘交加。崖蜜如膠味已多。更把瓊?隨意嚼。絶勝湯飮號中和。
亂道有全卷不淨書者。已在舊稿中。無從再覽。忽於箱中得淨者數紙。考其次第。知其有漏網者果得之。於是有感焉。 004_271d
按本謄來尙有遺。架空掃去?多岐。牧翁詩興逢場耳。誰識循環正與奇。
携酒訪庾，權尙書於金判書宅。庾有詩。次韻。 004_271d
玉粧橋畔夜相過。競賦金藤逸興多。三十餘年如一夢。更將故▣發狂歌。
歸途 004_272a
乘醉還家日欲昏。紅塵綺陌馬蹄?。路人依舊紛如織。覆了前車後尙奔。
合坐拜飮宣賜酒 004_272a
中官進酒拜傾?。宣賜頻頻及鼎司。豪傑滿堂心似棗。老衰陪座?如絲。十年燈火有今日。千載風雲當此時。上馬歸來穿峴上。三山?遞更軒眉。
晨興有感 004_272a
七十衰容可退休。尙憑精力亭優游。只宜扶杖趨靑鎖。安用連營擁碧油。負?燕京雲雨散。臥碑蕭寺歲年悠。功臣終始由來少。萬古光陰迅似流。
十二日。謹妃生辰。宰樞進手?別膳。旣罷。與權左使奉敎撰定府名。日?未上。 004_272b
生辰呈手?。立府備宮臣。內職由來重。三韓自此新。紛披儒館冊。絡繹御廚珍。白髮仍多病。光榮出衆人。
明日又吟 004_272b
少日聰明記問多。叩之流出似懸河。自憐衰病心無力。欲辨形聲字盡?。細嚼盤?堆玉食。再傾宮??金波。半?身世眞如夢。願繼?斯?木歌。
自傷 004_272b
老矣可歸猶未歸。自傷身世轉依依。必稱堯舜陳言在。欲學夷齊吾道非。豈有朽衰堪重負。由來寵利足危機。腰酸不出南窓靜。坐想驪江?釣磯。
乙巳門生來亭。不可獨飮。邀同年順興君安公，隣長韓簽書同席。壯元尹紹宗醉呈小詩。諸公皆見和。明日讀之如夢中。和成一首。 004_272c
羅緯錦?擁虛堂。玉筍成行各進觴。更得二公來照座。牧翁身世頓輝光。
卽事 004_272c
宿?未解欲扶頭。日上南窓坐擁?。過眠紛紛都目狀。爭名求利幾時休。
九重批目下中書。署合方能入直廬。況是欲行魚貫選。幾人?足有新除。
廊廟心公欲選人。頓令和氣感天神。已敎飛雪消邪毒。肯使非才側搢紳。
無分發 004_272d
酒後身疲?出門。南窓兩眠尙昏昏。?拈禿筆情初放。忽見新詩語頗溫。曲巷冷煙遮甲第。斷崖殘雪似山村。祗今身世眞堪樂。恨殺還同鶴在軒。
想得江南水?門。梅花半吐月黃昏。雖然我國從前冷。共說今冬比舊溫。坐對送靑山入戶。行看成碧柳搖村。終朝麾客眞疏?。一炷淸香滿小軒。
有求官者?題 004_273a
欲墜懸崖路。猶攀朽木枝。可憐無所告。相托欲何爲。和靖梅花早。淵明菊蘂遲。安心是良藥。傲世且支離。
卽事 004_273a
玄陵碑上欲生苔。梗澁文詞愧不才。何日四方傳墨本。釣臺高處望雲臺。
赴廉廷秀東床? 004_273a
帽上瓊花映舞杉。醉來豪氣更巖巖。病餘屢赴東床?。自笑狂夫老更?。
妻弟判閤來寓弊止。韓簽書公以酒食相勞。僕亦與坐。微?有作。 004_273b
謫宦天涯苦未回。好從魚鳥共徘徊。歸來舊識多黃閤。寂寞幽居長綠苔。不是我公誰?勞。只令諸子摠賢才。從旁一飮尤蕭?。忽見珠璣滿紙堆。
龍頭書至。見種善所書大字一紙。 004_273b
小兒受學在龍頭。老母相思不暫休。把筆已知書大字。春風芹館好來游。
朴尙眞來云。以病臥三月矣。今日始出。 004_273b
同居城裏病逾時。自愧恩門醉不知。甚欲呼來堂下語。唯愁敗我欲圓詩。
以折簡呈廣平侍中。爲妻弟判閤求官。 004_273c
判閤由來拜判書。獨分符去臥村廬。相君嗔笑皆天意。明日那知有美除。
二子設酒食 004_273c
父母具存兄弟和。一家位育樂云多。願言四海皆如此。無是無非兩??。
寧海金副使兄之子系元來。得三司兄書及副使綿布之惠。因成 一首。 004_273c
外家寧海在天東。遠表中情老更濃。只愧病軀無氣焰。百無餘澤及同宗。
無分發 004_273d
酒困連朝?出門。老年胡不醉昏昏。明窓兀坐冥鴻去。健筆頻揮渴驥奔。素髮赤心憂社稷。靑天白日照乾坤。何當上表乞骸骨。歸臥驪興江上村。
君子 004_273d
君子中夜興。堯舜歌以?。申之文王操。琴絃含古情。乾坤何蕩蕩。日月何明明。庶不累方寸。?命順吾生。
卽事 004_273d
對客虛堂風透衣。江南地煖思依依。撥開爐火寒灰耳。自笑來年歸不歸。
得堂弟李友諒書及茶鐘一雙 004_274a
得閱平安喜已多。茶鐘照目便無邪。?龍山下人煙少。坐想長江浸月華。
有投三韓國大夫人洪氏索闕單目者。必誤也。不敢受。 004_274a
大夫人印照銀朱。索關無由托腐儒。幹事奈何迷至此。曉窓紅日一胡盧。
得金廉書 004_274a
花原外姓有金廉。僻處天涯北顧瞻。老我無由得推澤。?將書札每開緘。
昨赴柳判書席上。蓋其子壻輩設燕。追慰其見謫而歸也。曉起吟得一首。 惠孫 004_274b
榮辱紛紛似夢間。樽前今日試開?。諸公臺省聯群玉。累世衣冠照兩班。歌扇塵飛明月曲。舞衫風動綠雲?。病餘豪氣吾猶甚。痛飮不知腰脚頑。
曲城府梅花必開矣。末能進謁。自責。 004_274b
?月年年梅?開。況今春色望前回。胸中泥滓無從洗。須向花前倒酒杯。
天敎梅?雪中開。先遣陽和井底回。有脚春風曲城府。暗香疏影滿金杯。
江南處處滿枝開。小驛孤城踏月回。最恨松京近沙塞。雪深唯見馬蹄杯。
王輪歌 004_274c
王輪寺東斤斧聲。王輪寺西香火淸。萬牛流汗竟何功。高出?漢來淸風。如今苔蘚上階澁。松樹斷崖相對立。先王駐?有遺基。當時侍坐知是誰。光陰轉燭吾病深。改歲已六難爲心。仍舊如何何必改。三年無改明訓在。王輪萬古御三韓。峙如鼎重安如盤。難將木石散民間。反激義膽?忠肝。王輪之歌聲欲裂。鵠嶺雲收掛明月。
自詠 004_274d
玄陵?遞碧山阿。當日詞臣漸不多。半夜骨酸難自在。百年心苦欲如何。春風已種垂門柳。秋雨曾牽補屋蘿。摠是前朝餘澤耳。有時衰淚滴悲歌。
苦思奔月逐纖阿。祗恐靑冥風露多。漫與詩篇編不盡。相逢樽酒飮無何。江間鬪勢誰孤石。松上施容我女蘿。今古英雄皆寂寞。援毫聊和白雲歌。
紀事 004_274d
獨座吟詩興味淸。庭前入謁有門生。廉廷秀也 便將近作供他讀。天淨虛堂日色明。
述懷 004_275a
少年京輦側簪紳。占斷江山又幾春。愁緖逐風飛絮亂。詞華如刃發?新。看雲變滅身無主。對月婆娑影亦人。漸覺幽懷同蔗境。塵埋羽扇與綸巾。
驅儺行 聞之。敬書上送史官。 004_275a
天地之動何冥冥。有善有惡紛流形。或爲禎祥或?蘖。雜?豈得人心寧。?除邪惡古有禮。十又二神恒赫靈。國家大置屛障房。歲歲掌行淸內庭。黃門?子聲相連。掃去不祥如迅霆。司平有府備巡警。烈士成林皆五丁。忠義所激代屛障。畢陳怪詭趨群伶。舞五方鬼踊白澤。吐出回祿呑靑萍。金天之精有古月。或黑或黃目靑熒。其中老者?而長。衆共驚嗟南極星。江南賈客語侏離。進退輕捷風中螢。新羅處容帶七寶。花枝壓頭香露零。低回長袖舞太平。醉?爛赤猶未醒。黃犬踏?龍爭珠。??百獸如堯庭。君王端拱八角殿。群臣侍立圍疏屛。侍中稱觴上萬歲。幸哉臣等逢千齡。海東天子古樂府。願繼一童傳汗靑。病餘無力阻趨班。破窓盡日風冷冷。
終夜一篇。喜春近也。 004_275c
終夜骨酸何忍言。漸漸頭痛雙眠昏。老妻摩挫腕欲脫。小婢蹴踏心甚煩。演福鍾鳴快無敵。長明燈暗空斷魂。年來功夫只一味。?得氣順參天原。流光??去不息。又是數刻分寒暄。傍花隨柳亦云近。小車高閤何其尊。四支調適樂忘我。成趣豈獨淵明園。淵明誰道恨枯槁。高名萬古流乾坤。
有感 004_275c
先生未必是淸流。白髮蕭然獨倚樓。晉相自尊寧仕宋。韓仇已報可封留。赤松鬱鬱寒雲?。碧柳依依細雨秋。畢竟安心無寸地。每從天際望歸舟。
代李六宰 茂方 004_275d
春秋聖筆大書求。鑄鼎當初貢九州。漸見華風動暘谷。行敎富??精?。臘天雪落氷生襪。遼海雲低浪入舟。一片苦心誰得識。白頭徒步汗如流。
萬里朝王涉海波。一登西岸是中華。眉間喜色生心火。掌上明珠作眠沙。箕國蒼?浮出日。鍾山?渺映飛霞。半途??垂雙涕。牛渚何年更泊?。
讀苦樂相倚曲 004_275d
由來會合有乖離。苦樂分明相倚依。一夜新?君自幸。半年佯熱妾何知。凝塵漠漠同心結。大地茫茫比翼飛。莫把哀詞添樂府。姮娥萬古?垂絲。
二月初九日。使來開讀冊太后詔。頒降主上太尉宣命。仍賜鷹馬。臣穡以病不獲與於舞蹈之列。俯伏吟成 一首。 004_276a
冊禮東宮整母儀。加恩外國奠邦圻。?鷹颯爽神何逸。?馬權奇勢欲飛。累世寵光今更煥。三公峻級古來稀。白頭多病臣衰甚。色線無由補舜衣。
光岩有感。言志而已。非詠歌也。 004_276a
?嶢金碧鎖煙?。瀝血朝廷刻臥碑。姓字濫登群玉府。官銜直似百家衣。人言石室山陵固。誰識松風澗水悲。塵世浮?猶是實。老夫今可乞身歸。
用前韻 004_276b
杏花將動雨??。又濕光岩墮淚碑。客室朝?煩尙食。僧窓夜宿借禪衣。文章梗澁終何用。歲月?嶸祗自悲。殿上世尊如欲語。不知端的可依歸。
三月初一日。陽坡先生忌旦。忘之闕助祭。因誌其過。 004_276b
連日紛紛被事牽。病餘心地轉冥然。恩門忌旦猶忘却。甚矣吾衰又倍前。街柳嫩黃初得雨。嶺松疊翠欲浮天。陽坡寂寞唯蒼蘚。空使行人淚?泉。
有感 004_276c
省堂出謝疾如神。批目經年?素塵。自笑老翁占位署。茫然不問是何人。
使星光彩照扶蘇。塞外黃沙擁帝都。天意昭然人不識。白頭朝列似枯株。
三月三日 004_276c
風雨滿城春又深。胚胎紅綠已森森。行看?錦迷人眠。敢把寒灰比我心。祖殿淸香連梵宇。帝觴餘瀝?儒林。今年朋酒蒙神賜。微醉悠然試一吟。
絶句 004_276d
春雨??滿小庭。鵝黃柳又帶微靑。令人忽起蘭亭興。醉墨光芒射日星。
夜雨 004_276d
雨滴鷄呼夢斷初。忽驚心地頓淸虛。誰知楚漢紛爭際。自是唐虞揖讓餘。萬丈風塵迷客路。一區山海擁吾廬。由來出處關天數。且賦新詩作草書。
雨不止。端座書懷。 004_276d
氈衫昔日雨中馳。白髮蓑衣尙未披。有意朝天還縮坐。無心詠物又新詩。安貧家法何曾變。遣興天才不足奇。門巷泥深來往少。?將心力管安危。
雨中有懷鄭圓齊公權 004_277a
我似忘機者。公眞避世翁。老來宜數見。久矣不相逢。門柳風搖綠。庭花雨綻紅。春光方欲盛。吾道豈終窮。
紀事 004_277a
丞相歸鄕後。巡軍訊獄初。天官修闕典。朝十望新除。夜雨風聲急。晨晴日色舒。老翁方退食。身世似??。
有感 004_277a
北來南去自難停。日日飛塵?驛亭。疑是東風惜離別。又吹官柳弄新靑。可憐衰病老夫人。欲向靑郊望路塵。王命豈容留一刻。鐵腸無處著酸辛。
狂吟 004_277b
我本靜者無紛?。動而不止風中雲。我本通者無彼此。塞而不流井中水。水兮應物不迷於姸?。雲兮無心不局於合離。自然上契天之心。我又何爲兮從容送光陰。有錢沽酒不復疑。有酒尋花何可遲。看花飮酒散白髮。好向東山弄風月。
有懷東亭 004_277b
處身雙墨守。知命一彭?。與物將游藝。尋春欲發狂。淺紅粧小杏。明綠染垂楊。忽憶東亭上。遊蜂識酒香。
自詠 004_277c
臂酸腰痛曉來幷。瓦片新燒帖得平。一刻亦長難忍若。百年雖好視爲輕。詩書有味人將老。天地無松物自生。靑?白波江上路。浩然歸興眠中明。
有感 004_277c
物生有脩短。所托亦云殊。丹穴誰凰鳳。靑松我??。沈沈開洞府。蕩蕩映天衢。畢竟終安適。三韓一腐儒。
得谷州山芥鹽菜。致謝。 004_277c
肉食由來鄙。深甘??肥。更添辛辣味。口腹養何違。籬筍未出地。澗芹將映扉。牧翁方致事。所欠是漁磯。
賀柳開城拜密直 004_277d
花原外姓鬧如雲。齒與位高超出群。入相鴻樞非太?。更將華髮佐明君。
賀安簽書新拜政堂。長子拜密直。 004_277d
政堂雖則後於吾。風彩又兼臺大夫。況是三韓所希有。令郞同日拜鴻樞。
偶題 004_277d
平生唯唯雜悠悠。攬鏡方知白盡頭。貴賤雖然由趙孟。質文須要備殷周。春風桃李媒狂興。夜雨江山動舊游。縱有長繩能繫日。不如飛步上蓬丘。
朴昌齡歸覲寧海。來告別。 004_278a
同巷情親憶乃翁。見君長大動吾中。吾頭白盡吾何恨。又是桃花欲綻紅。
廉相菊坡以詩見贈 004_278a
容儀大逼北庭官。雜坐群胡欲辨難。脫落江南輕薄態。獨呼風月入毫端。
幾人白首困微官。歆艶公家大小難。進拜政堂應不遠。賀詩容我冠篇端。我今何故樂休官。只爲朝朝合坐難。又欲扶轝楓岳去。萬峯如雪照雲端。
伏想南郊親幸大獵。臣穡吟成 一首。 004_278b
大獵南郊禮肯?。雨師淸道散朝霞。生風策?徐還疾。蔽日旌??復斜。聯獸麾禽無或逸。斬鵬?鳳匪徒誇。白頭詞客空瞻?。夢澤茫茫眠又花。
有感 004_278b
塵世悠悠一夢中。循環榮辱?無窮。人如逝水那能止。客與浮雲忽已空。以酒爲名還作累。闔家待罪幸論功。柳絲黃甚梨花白。寂寞林園春自濃。
卽事 004_278c
邪正由來久乃明。低?未必得其平。大臣去就關時勢。病客吟?非世情。風動春光方澹蕩。日高天色乍澄淸。▣▣▣▣難陶寫。掃向華?筆有聲。
用書格。奉蘭淸州牧使。 李士穎 004_278c
消息無他事。起居今若何。因僧化經紙。報我眄庭柯。利欲如鋤草。光陰似浹河。請君知右味。聞是勿蹉?。
有感 004_278c
浴罷咸池日已升。扶持神聖是賢能。誰知?蓋將埋狗。我惜淸城亦獻鷹。如買高名金至斗。將逃亂世酒如?。病餘伺候吾疏闊。坐數功臣獨撫膺。
禹平章致事家居久矣。去冬。始得封君。予以病餘復任政堂。因過禹宅有詩曰。北崖深處禹平章。新得分茅荷寵光。入賀莫嗔遲太甚。我今依舊?朝忙。今已半年矣。予又致事。未蒙爵命。與公無異。輒用前韻錄呈。 004_278d
樹林雖不至千章。白白朱朱照地光。湯沐何憂奉朝請。一身還付作詩忙。
腰懸紫綬與金章。吐氣如虹頰有光。到得老衰宜晦養。可憐左相七旬忙。
平生韜略與文章。功業俱流百代光。要似汾陽保終始。莫將華髮更奔忙。
梨花月 004_279a
今夕何夕雲氣微。脫巾露頂披單衣。我堂虛兮本無壁。我門豁兮仍無扉。我庭平直如掌中。我行我立心如飛。梨花盛開月又照。瓏?璨相發揮。似雪非雪眩我眠。似波非波寒我飢。蒼苔滿地布密影。碧天無際揚淸輝。我不是昌黎子。玉皇家裏乘雲歸。我不是吳質氏。不眠倚桂人應譏。悚然收視斂精神。安排句法如珠璣。浮生安得具四美。賞心樂事多相違。最憐病骨殺風景。頹然就枕垂重?。
梨花下自詠 004_279b
一樹梨花下。風微景自繁。飄空如雪落。行地似波奔。何處對飮酒。吾家空掩門。身閑足幽味。竟日坐忘言。
對花木發詠 004_279b
花木逢春次第開。老翁乘興亦徘徊。誰將晉竹連陶柳。自笑皮桃擬宋梅。榴葉未抽方日照。梨花欲落有風來。最憐雪嶺孤松秀。枉?盆中寸地栽。
敬奴來 004_279b
敬奴三舍也。坐笑似相知。扶立脚猶弱。牽來?甚怡。須臾啼索乳。老病?題詩。他日仲孫輩。讀之應脫?。
梨花下又賦 004_279c
中原寒食日。爛?欲蒸雲。東國春多冷。群花?吐芬。鷺?飛可比。?蝶舞難分。幸此落尙少。繞行忘夕?。
病不出數日矣。邀上黨韓公。登西峯賞花。旣至。又邀禮安君禹公同坐。旣而禹携我輩至其第設酌。默稿一聯曰。花開將爛?。我老豈蕭條。獻酬談笑。未暇成篇。適有賓客携酒過陋巷。家?走報。辭出馳歸又飮。大醉頹然達旦。足成一首。賓客者。版圖判書鄭達可，判閤李士渭，前左尹金九容，諫議李崇仁，司成崔彪及門生判事崔崇謙，大護軍廉廷秀也。 004_279c
春色盈天地。?聲遍市朝。花開將爛?。我老豈蕭條。三酌方乘興。群英又見招。風流堪?處。?上素絲飄。
自和 004_279d
垂老安心曲。高游謝聖朝。月中閑對影。花下?攀條。一刻難虛度。千金豈易招。煙波有白鳥。何故獨飄飄。平生不可負。月夕與花朝。玉宇雲收葉。庭梨雪壓條。幸哉同見訪。未必若相招。秉燭當行樂。難禁萬點飄。
作書索茅。將圖婢僕避霑濕也。有餘則益蓋虛廳。不止蔽日尤佳。然未可必。吟成 一首。 004_280a
所愧爲家長。令人寢不安。床床皆雨濕。壁壁豈泥乾。告訴恒盈耳。哀憐欲裂肝。作書方再拜。又恐笑酸寒。
自詠 004_280a
身雖知自保。居幸不求安。作字如鴉濕。觀書似?乾。猶迷睫在眠。早悟血歸肝。老矣夫何患。平生只一寒。
早識善最樂。老知貧可安。風條吹後動。日?照餘乾。世事如形影。人情見肺肝。今春又不去。鷗鳥已盟寒。
君子 004_280a
君子本不黨。出處皆關天。奈何勢所使。令人心自煎。朝廷得罪人。罰一將勸千。非黨亦見?。誰能辨其然。書之示後來。又恐不足傳。努力守爲大。終身無少愆。
卽事 004_280b
白頭奔走被人譏。況此紅塵又染衣。敢謝乾坤從我欲。?無風月與誰歸。閑中今古同涵泳。夢裏功名足是非。更喜行藏能自斷。鶴?到處有枝依。
寄吳同年臨 004_280b
浮世功名一夢間。落花庭院鳥聲關。人生所欠歸田耳。日日高樓對碧山。
閱按上朋友往還簡書。得鄭同年圓齋所寄三月三日紀夢詩。始驗僕尙多忘失。自愧之餘。和成 一首。錄呈圓齊座下。幸恕遲慢之罪。 004_280c
北?白日來淸風。高臥鼻息圓齊公。城南碧柳搖晴宇。閑吟氣得韓山翁。韓山張也之堂堂。圓齊曹溪水已嘗。有時同游慕蘇晉。繡佛未必嗔金觴。珍羞豈止具鷄黍。風雨對床終夜語。我今頭白君亦老。回首幾年同應擧。病餘眠靑無幾人。吾輩倉粟陳相因。?庭還笏幸如願。綠野盛集當重新。
自詠 004_280c
矮陋眞同陳子?。誰知志氣却堂堂。綴文每擬題黃絹。得句還如倒錦囊。欲與神仙游洞府。那堪宰相坐岩廊。登樓日日舒長嘯。一髮靑山隔故鄕。
早歲靑雲被激?。勸齊何必?明堂。名從周?能開室。字與毛錐已處囊。博士相從游壁水。談僧每折向風廊。白頭今日投閑處。欲轉洪鈞作醉鄕。
門生尹谷州 商發送僧甘草。書曰辛甘草。甚有理。因作 一首 致謝。 004_280d
▣▣▣▣▣▣▣▣▣▣。信矣辛甘味。知君祭物精。葉長風乍動。莖嫩雨初晴。岩壑吾將返。紫芝應共生。
前內願堂雲龜谷在白蓮社。與普門社主。將重營黃岳山直指寺。書報老人。求緣化文。 004_281a
龜谷今居白蓮社。鴦廬昔在黃岳山。普門韻釋欲復舊。牧隱老翁方投閑。千里求文敢自外。諸方仰風無少間。古來儒釋共游?。四海彌天誠可攀。
韓上黨游柳浦別墅 004_281a
柳浦方行樂。藍輿欲往追。波聲喧短夢。山色入新詩。公每悠然去。吾今甚矣衰。相從亦難必。淸興有誰知。
有感呈圓齊 004_281a
西周渺渺思王風。春秋乾溪書魯公。獲麟拭淚宛如昨。感嘆小兒成老翁。千載之下杜草堂。徒步艱險曾備嘗。再拜鵑詩痛入髓。淡哉無味彼玉觴。端如周人詠離黍。況又世降成國語。陽陽君子尤可怜。隱於伶官難自擧。我今自處視何人。幸矣可以宗其因。三韓君子仁壽國。邦命日與民俱新。
又吟 004_281b
醉鄕天地多淳風。欲向壑谷尋吾公。外大瀛海有樂土。欲聞一語談天翁。手抉天章游玉堂。婢?奴膝吾何嘗。歸來東國荷異寵。猶?上帝紫霞觴。?谷之竹上黨黍。講明如與大師語。玄陵躬課今幾歲。鼎湖龍已空中擧。雖然自擬未忘人。死生有命皆前因。身閑政欲就公飮。世事春風吹更新。
又賦 004_281c
冬初直至吹東風。退食委蛇方自公。一朝還笏自閑適。造物必也憐衰翁。甘心養拙綠野堂。有味鼎?如初嘗。有花如錦照我席。有酒如波盈我觴。有田種桑又種黍。時與老農同笑語。江湖鷗鷺盟欲尋。庭除鳥雀色斯擧。自謂羲皇上世人。何曾按劍殊無因。樂夫天命且游豫。浩然氣化方新新。
寄東亭 004_281c
春深門巷少經過。桃李花開落又多。記得去年亭上坐。一簾疏雨酒生波。
少年狂甚數相過。老境端居樂自多。要把此心如古井。邇來人世足風波。
金剛野衲或來過。細說山中勝跡多。又報東亭今欲去。日輪浴處望鯨波。
晝坐 004_281d
晝坐茅?靜。閑吟入妙玄。飛花應送酒。芳草欲侵筵。捨瑟思曾點。分圭愧魯連。高風不可及。千載少希賢。
卽事 004_281d
幽居野興老彌淸。恰得新詩眠底生。風定餘花猶自落。雲移少雨未全晴。墻頭粉蝶別枝去。屋角錦鳩深樹鳴。齊物逍遙非我事。鏡中形色甚分明。
有感 004_282a
聖門心學肯虛傳。主一功夫似坐禪。了了明明非是極。昏昏默默亦云偏。蜂屯蟻聚如無地。魚躍鳶飛自有天。取捨由來視諸掌。奈何私欲苦纏綿。
用圓齊韻 004_282a
蝸廬甲第皆春風。白髮由來稱至公。栽松何必笑隣老。失馬還須徵寒翁。槐陰滿地三槐堂。令人笑殺齊孟嘗。狡免三穴何足貴。王氏之盛滋濫觴。馨香誰分德與黍。?耳言言幷語語。爲善最樂復何疑。有過復從朋友擧。聖謨明明覺我人。後生須要憑前因。圓齊所得非淺淺。如有用我邦命新。
圓齊又▣▣催釀載?等語。起予者也。 004_282b
詩魔酒顚眞病風。往往逢人呼六公。霞棲雲臥似傲世。落落翼儲稱彼翁。狂者?者難同堂。我欲異味皆兼嘗。老矣衰矣志不遂。時從靖節傾壺觴。有田種林肯種黍。西疇農夫來致語。孤松可撫無已時。倦鳥知還更輕擧。山河歷歷思主人。近世獨有容城因。我今痛飮欲醉死。鏡中白髮年年新。
感春 004_282c
花今衰未問來人。恐是城中別有春。步上東山還大笑。東君何處着嫌親。
侯家花木欲藏人。第一林亭爛?春。窮巷蕭條來往少。野禽山鳥每相親。
桃李無言惱殺人。惜春何故欲留春。流連光景是吾戒。努力事天如事親。
又吟 004_282c
玄陵癸巳吹薰風。黃金榜上初逢公。陽坡先生是亞相。巍然文茵陪?翁。公今簽院我政堂。二公嘉惠忘何嘗。病餘愧恨我爲最。未向墳前?一觴。年年端午吹角黍。祭祀古賢聞俗語。城南松低手可?。城北水環趾堪擧。偕行今已無幾人。更一二歲行無因。公須憐我吐肺肝。我恐白頭難免新。
復作一篇。亦眞情也。非?言也。 004_282d
長松之下必有風。西原之鄭章簡公。公之賢孫號雪谷。雪谷有子超乃翁。醫方又跨中和堂。玄陵御榻頻先嘗。老魚在前公在後。再拜連傾親賜觴。旁探黃鐘議?黍。大鄙琵琶兒女語。深藏袖中醫國手。高興直與飛雲擧。我今多病思越人。公不我救知何因。應嗔狀元多詭異。我已悔過方自新。
奉謝李遁村送黑豆種 004_283a
黑豆遍中原。何從出遁村。煎湯解酒毒。政可倒金樽。芳草欲侵輟。落花方掩門。小畦秋必熟。?或枉高軒。
自敍。錄呈圓齋。 004_283a
我少北游慕華風。上謁國老文章公。耳聞緖論歆德容。座主圭齊如醉翁。上?謝恩中書堂。高擢東人所未嘗。非才?倖汗洽背。不敢出飮恩榮觴。吾家力田多?黍。奢靡何曾同日語。歸來又遇先主知。冬烘幾度知貢擧。位雖高矣笑於人。欲退未退將誰因。幸今如馬脫御策。關東逸興朝朝新。
又賦 004_283b
圓齊岸然儒者風。早透太極師元公。文章餘事又奇?。詩語自變如?翁。兩俱入室非升堂。厭?梁肉非暫嘗。有時看山岸紗?。有時醉月飛羽觴。婢蠶奴耕稻與黍。靜坐不與家人語。開門只許高軒過。投轄不厭芳樽擧。交游如我更何人。深契或是前生因。吟風弄月莫自苦。不見?堂蛛網新。
卽事 004_283b
紛紛榮辱幾番新。陌上輪蹄欲漲塵。未必他年無具眠。只憐今日要全身。所催芳草遙連巷。風送飛花亂?茵。春色▣▣描不盡。但將詩句可傳神。
自? 004_283c
群花爛?雨連風。用意誰敢稽天公。諸公富貴盛必衰。賦命我欲咨星翁。乾坤幾箇偃月堂。熊踏鼎中染指嘗。人情之險古來甚。我且快倒浮?觴。醉鄕不耕無稷黍。軟飽嬉游多笑語。一死生兮解外膠。宛若碧天鴻鵠擧。千金勿傳非其人。何所傳兮何所因。悠悠今古如轉燭。一曲狂歌音調新。
?圓齊 004_283d
圓齊?落玉樹風。賦詩往往尋已公。心開漸得師粲可。乘興欲訪瞿曇翁。笑指西方極樂堂。妙花供養吾所嘗。吾今政是僧揭諦。一詠何妨仍一觴。夢見牧翁便爲黍。寫出全篇眞實語。牧翁習氣在酬唱。足繭平頭難更擧。吾聞無佛亦無人。三世一夢名淨因。擧公公按更辨惑。除情相見笑還新。
圓齊所唱風字韻七言古詩。和至 十三首。圓齊之作又多。末篇有我師老行成之語。僕曰。可以止矣。近乎爭矣。讓君子道也。於是吟得絶句。 004_283d
詞鋒競起筆生風。好勝由來廢至公。月向受降城下白。眞如略地兩隅空。
卽事 004_284a
晝茅乘屋午天陰。白髮衰翁樂在心。微雨疏疏滿窮巷。斜陽淡淡照高林。居閑筆墨工夫熟。興逸江山氣味深。容膝蓋頭誰所庇。明明上帝似親臨。
偶吟 004_284a
牧翁孤嘯處。情境絶纖埃。送酒?花舞。催詩野雨來。里門靑映柳。巷轍碧凝苔。誰識心中地。煙波?釣臺。
牧翁前數日。滿面撲黃埃。最喜屛居好。剩敎淸興來。鳥啼藏碧樹。花落點蒼苔。只恨觴賓處。杯盤欠肉臺。
牧翁長抱病。天地暗塵埃。野鹿何曾入。林?又欲來。庭花丹似錦。井水綠於苔。幽興平生足。如登老子臺。
圓齊讚用前韻 004_284b
留侯素有神仙風。油然?履黃石公。指揮韓彭如小兒。尺書奔走商山翁。回頭大漢開明堂。歸來手把松柏嘗。懸崖秀色映蕙帳。幽澗寒香浮菊觴。非將周粟比我黍。鳥?由來難與語。蕭何相國猶繫獄。諸子豈能無過擧。圓齊眞同美婦人。留侯讓公知宿因。公讓留侯導引術。方勤吐故仍納新。
或問先生作圓齊讚。略不及圓之義。上取留侯事。何也。予曰。夫子贊易。多以先賢象其事。故程子註易。引古人實之者又多。予沿程而求孔者也。圓者。智之事也。後世之智。惟留侯足以當之。故引留侯以實圓之理。或者唯而退。
懶殘子携崔拙翁選東人詩。質問所疑。穡喜其志學也不衰。吟成一首。 004_284c
敎海禪林萬卷書。旁通李杜與韓蘇。更從鷄國文章始。欲究猊山紀纂餘。用事?情多典雅。模形鍊句少荒虛。浮屠善幻眞閑暇。每把遺編顧草廬。
門前有一株柳。日繫馬傷其皮。蟲又入其腹久矣。春來與他柳無少異。黃嫩綠搖。甚可愛。一日有風不甚狂。暫觸之便?。予始知傷之甚矣。人不能知。不少保護。故致如此。因念去歲風拔其根而幹不傷。故植之如前。蓋其全體完。而培之又密故也。今日之風。非有暴於前日也。而柳之厄滋甚。是雖一物。有其數在焉。種其枝凡六七。若其生則一柳分作六七矣。譬之人一身而子孫多。身雖亡。其存者益多。更數世則不知其出於何人矣。此族譜之不可闕也。略書數句以志之。 004_284d
城南孤柳里之名。柳樹無數連?楹。吾家門前只一株。春風嬌舞腰肢輕。黃?飛來止其上。夢破南窓時一聲。去年風拔大可駭。傷不甚故延其生。今年馬傷蟲入腹。外內交攻叢衆毒。皮之僅存氣乃行。雨露所霑黃更綠。如人外實內先虛。一病來侵隨不祿。枝枝可種地且肥。或榮或祐誰所司。置之不顧縱其性。昆令季?當有時。他年成行蔭門戶。更想靖節吟吾詩。
前用留侯事讚圓齊。又用范?事自讚。 004_285b
何人千載揚高風。以牧敎富朱陶公。初持韜略事越主。端如八十滋泉翁。高棲會稽山之堂。懸膽於門出入嘗。吳王方?擁歌舞。日落月墮連飛觴。一朝吳田種越黍。喚得西施花解語。相携飄然向五湖。渺渺有似飛鴻擧。不留尤物更累人。去嬖酷似殷周因。我今無功又不去。欲畜五?春草新。
僕旣兩讚。公示自嘲之作。不容默默。又用其韻。其題曰擬自嘲。 004_285b
汝?茸兮無英風。汝心未識私乎公。或時出語多爲名。擧止絶類田舍翁。作詩依然村學堂。羊酪是棄螺蛤嘗。好酒寧憂病復作。欲捲海波來注觴。恒將舒散自比黍。又似風鈴獨自語。逢人握手如平生。傾倒肺肝身欲擧。背面相笑是人人。只應前世無好因。圓齊功夫已具眠。餘澤浴我令圖新。
近承佳作。唱和多矣。皆浮言?語。不可示人。後二篇。志於功名。自傷之甚也。嗟夫士生於世。功名而已乎。直述所懷。爲圓齊誦之。 004_285c
早年遠歆洙泗風。發?便從鄒國公。淨穢初分螺?王。神仙亦有鹿皮翁。絶之不使登我堂。我道有味非徒嘗。我有珍?滿我按。我有美酒崇我觴。如酒用林不用黍。二氏豈可交相語。原道本論有所據。韓歐以來誰再擧。濂溪夫子是異人。描出太極元無因。發揮益多益不效。何時淨洗乾坤新。
靑陽李三中。見訪旣去。南陽洪亞相又來。病僕?然是喜。況於高軒乎。錄之以爲閑居盛事。 004_285d
執政憐吾病且衰。何曾奪我鳳凰池。一朝倂得高軒過。百歲難圖?景宜。花?蜂鬚風細細。芹泥燕嘴日遲遲。相君若問閑中味。費却精神只是詩。
前篇意在興吾道大也不可必也。至於詩家。亦有正宗。故以少陵終焉。幸無忽。 004_285d
詩章權輿舜南風。史法隱括太史公。以詩爲史繼三百。再拜杜鵑少陵翁。遺芳?馥大雅堂。如聞異味不得嘗。如知其味欲取譬。靑天白眠宗之觴。律呂之生始於黍。舍黍議律皆虛語。食芹而美是野老。盛饌那知王一擧。爲詩必也學斯人。地位懸隔山難因。圓齊肯我一句語。只學少陵無取新。
圓齊又以風字韻詩投僕。其序曰。詩酒敵也。公以詩誨僕。僕敢不對之以酒。予曰。酒吾所嗜也。雖欲閣吾筆。如以手障黃河。其勢不可止。順其流而導之而已。於是又作一篇。 004_286a
我所思兮上古朴略風。誰其引之儀狄公。風之衰兮禮法起。禮繁俗亂?婦翁。不如天地是庭堂。衢樽之設爲?嘗。歌風舞月綏後祿。一日須傾三百觴。區區功名如累黍。不有陶劉誰共語。可怜秩株賓初筵。立監佐史書謬擧。忘形任性眞廢人。況彼果果幷因因。是爲醉鄕兮卽吾土。胡不歸兮白髮新。
春? 004_286b
春?南城遍綠蕪。寂寥庭宇鳥相呼。天陰欲雨連山暗。花落猶風掃地無。放膽幾年揮筆札。乞身何日向江湖。古來豪傑能輕世。自笑區區一腐儒。
柳密直獻壽高堂。僕承招。以病不赴。 004_286c
柳氏蟬聯是世臣。中衰猶得聳簪紳。登科早歲攀丹桂。拜相今朝近紫宸。錦瑟歌聲應駐日。萱堂喜氣欲浮春。蒙蒙小雨非無意。?向門庭絶點塵。
小雨 004_286c
細雨??暗小村。餘花點點落空園。閑居剩得悠然興。有客開門去閉門。
長袖輕?細細風。管絃聲動?堂中。先生不慣花前飮。小雨催詩興自濃。
一?微雨滿蓑衣。人自杏花村外歸。莫恨力田供國用。古來芻?一身肥。
圓齊示酒頌。僕略述吾輩出處。歸飮中。 004_286d
崇文館中時朱炎。白袍??多於蠶。庸夫與我皆紫衫。圓齊獨也稱披藍。萍水相逢無機緘。如鏡昭鏡光相涵。前朝政堂我先占。今上書筵同榜三。雖然先後不相兼。俱承睿眷心所甘。明明白日照朱簾。細氈之上橫經談。談終賜酒氣味嚴。再拜趨出成微?。時艱節鉞膺具瞻。經藉道息誰更探。吾道非矣六日蟾。幸哉俱已抽朝簪。圓齊酷愛黍之粘。邀我醉鄕同往參。於中契合水投鹽。寧憂我?從吾?。是爲上策公幸拈。火輪萬古無停?。
天晴 004_287a
天晴嫩綠遍園林。衆鳥飛鳴送好音。病鶴獨誇棲得穩。白雲深處碧松陰。
有感 004_287a
宋家播遷號建炎。如唐中葉尋魚蠶。簡齊老人一布衫。劍南山水靑於藍。吟詩畏禁更深緘。萬丈潭底明珠涵。我今放膽皆口占。國風變矣嘆息三。文章節鉞古難兼。橄欖獨也能苦甘。再讀試卷近宮簾。如我寵榮難容談。幾年職親地又嚴。回思往事如夢?。鼎湖天遠誰能瞻。蒼梧煙暗誰能探。靑冥依舊掛銀蟾。三山眞箇金鼇簪。當時撰表或違粘。尙爾辭命容吾參。水火相煎竟成鹽。麴孼所變誠可?。玄陵昊天安可拈。涕豈無從空脫?。
奉寄大姨夫閔判事 004_287b
山崖江岸兩參差。?鹿魚蝦各得宜。只喜相從今可必。鏡湖恩賜已多時。
呈圓齊 004_287b
北方?寒南蒸炎。天敎羊馬分耕蠶。中原禮儀重紫衫。萬鍾降殺終緋藍。?恩粲文如開緘。炯然流水靑?涵。奈何二氏競相占。九轉妙術前三三。圓齊於釋久已兼。食蜜自道中邊甘。耳聞擊竹追香嚴。超出萬壑笙鐘?。座對南山長捲簾。掃去腐儒之常談。能詩又逼蘇子瞻。東林密處尤深探。鄙彼仙游白玉蟾。霞冠肯向吾頭簪。我今飛絮泥上粘。歌呼不復師曹參。西施之側一無鹽。淡泊有味平生?。每和公歌禿筆拈。狂欲奔月飛鸞?。
得鄭?同年書。賀僕重拜政堂。其御三司右尹也。喜其高。而笑其不知吾之已還笏也。以絶句代書。 004_287c
開緘宛似見同年。右尹官銜却勝前。遠賀政堂還可笑。我今還笏興悠然。
送江陵盧使君 承慶 004_287d
使君化平文章家。長身紫?氣自華。外氏與我連?莩。君已老大吾何嗟。吾今病餘發狂興。欲上?望銀河?。東登楓岳瞰大海。下游?國馳鳴沙。國島千層數鐵網。丹花六字?蘚花。僧房絶景且休問。客舍奇觀皆可誇。天敎吾子主東道。我未去時先下車。馬芻奴飯苟云給。樽酒俎肉當無奢。行藏有數敢自必。東望出日天之涯。
送咸昌太守 004_288a
淸香亭上賞蓮花。綠酒生波日欲斜。莫笑牧翁雖致仕。未成歸計?光華。
自詠 004_288a
綿折?寒金流炎。火有鼠兮氷有蠶。蒼松化墨墨烏衫。靑之靑者超澱藍。物理粲然如露緘。動則絲紊靜則涵。吉凶朕兆不待占。何須掛一以象三。由來四美難盡兼。獨立獨嘯吾心甘。淸風時來動疏簾。有興題詩聯筆談。沈思自然格律嚴。元輕白俗非所?。雲煙變化可自瞻。天地高深如手探。旁論靈山燕與蟾。?馬聲中頻?簪。圓齊骨着更皮粘。佳處每似禪家參。上追殷鼎調梅鹽。詩中有味公方?。頂門一針誰更拈。由來雅俗難同?。
又用前韻 004_288b
寒門冷語寧趨炎。老境已似三眠蠶。江州琵琶淚濕衫。牡丹詩句關名藍。欲言痛甚口須緘。幸不此中曾泳涵。憶初中原風角占。倡亂郡國分爲三。我時東歸吏隱兼。氣味眞如飮而甘。對客無酒風滿簾。依然王猛?蝨談。不獨義正仍辭嚴。聞者浹洽如沈?。方今烏屋政爭瞻。有物誰同囊裏探。可憐月窟免與蟾。皎潔桂花那得簪。虛名無用兩相粘。許靖之流誰放參。我慕蓴羹未下鹽。金盤羊酪何曾?。詩場豪奪眞白拈。風月相隨如兩?。
開寧送月堂李太老。以毛施木鞭見贈。以詩致謝。 004_288c
新鞭不盈尺。遠贈荷勤?。直幹天生後。奇紋人巧餘。風聲兼細細。月影雜徐徐。更想孤吟處。高標倒跨驢。
風雨有感 004_288c
雷鳴風動初驚人。天街馬馳車??。須臾細雨?樓閤。綠陰黃鳥連芳隣。花開如海豈不好。石火過眼難藏春。千林嫩綠快遊眺。更無俗物令人嗔。長篇短篇信手掃。收拾光景通精神。四月淸和亦云近。葵花向日年年新。
柳巷樓上 004_288d
病餘萬事不如閑。又見東君卷?還。幸是此樓高百尺。絶勝扶醉?登山。
封君食祿?淸閑。身世如今付入還。莫笑牧翁居最僻。小樓猶得對龍山。
十日驅馳一日閑。每憐冠帶?朝還。如今置散身無事。好訪開東海上山。
圓齊少年。按行關東。奇觀絶景。拾之無遺餘。而其文疏蕩。有神仙之風。浮屠之氣。皆關東之助也。今讀來詩。有從僕游觀之意。蓋其愛之也?。故發之於詠歌耳。又作一篇趣其行。 004_289a
火之灼敍始炎炎。絲延不絶抽於蠶。冬而狐?夏單衫。緇素之變紛朱藍。欲心一發不再緘。譬物墜水群辭涵。圓齊宿疾斷可占。如影逐月能成三。少年按部監倉兼。細分姸醜知酸甘。山屛石床幷水簾。有客則飮逢僧談。地仙洞府何?嚴。海若風日何淸?。上則鶴背天可瞻。下則龍?珠可探。何須奔月更騎蟾。碧草可藉花可簪。脫去世間膠漆粘。洪涯?門當共參。簿書鞭朴直米鹽。當時逸興今猶?。重游一句公幸拈。時不可失飛征?。
監進色來請。至則李三宰，權商議又來。商議文字。以酒相獻酬。僕以病雖屢辭。亦醉歸而有作。 004_289b
病裏求閑已稱心。何論城市與山林。誰能草創仍修?。我自顚狂只詠吟。▣▣餘花含淑氣。淡煙斜日弄微陰。歸來▣▣猶?骨。靜坐焚香獨鼓琴。
偶題 004_289c
政堂今日鬧如雲。重大匡階獨出群。領館右文尤表表。玄陵碑上照斜?。
玄陵碑臥欲生苔。留得三行亦?哉。刻字欲完還舊爵。牧翁長嘯可歸來。
病餘行止付蒼天。知足封留憶古賢。?往觀乎東海上。我生唯欠賞山川。
卽事 004_289c
忽聞春盡?登山。此老風流溢兩間。誰識牧翁今日興。高樓百尺壓塵宸。典衣沽酒精神暢。岸?臨風氣像閑。況有主人馳鄭驛。敢辭泥醉夜深還。
正夫朴先生至自密城。同里上黨韓先生具酒食勞之。予亦新寓里中者也。略以菲禮參席。旣醉吟呈。 004_289d
同里情懷熟。斯文骨肉親。已知思理世。況是欲殘春。按上盤?疊。樽中酒味醇。從誰辨心迹。人境絶纖塵。
登松山見老松有感 004_289d
稚松滿松山。老松猶若干。臨崖生得穩。近人攀却難。具形沐雨露。稟性輕炎寒。知命尙求福。對之羞滿?。
座寐 004_289d
夢裏飄然海上游。崔?雪色萬峯頭。松聲水響如嘲笑。甚矣先生不自由。
一榻淸風睡破初。?然依奮臥吾廬。夢中嘲笑猶盈耳。俗狀塵容?有餘。
夢也非邪且勿論。由來妄境卽眞源。綠陰黃鳥軒窓靜。宛似維摩不二門。
牧隱詩稿巷之二十一